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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雨见他一趋之间飘向东南,又观其掌势如风,迅捷飘飞兼而有之,暗道:“这是巽!他可终于使出他这路功夫了!”想巽卦是由“少阳”加上一阳爻衍生而来,当下便以阳力使开第三十计“反客为主”。
秦磺见若雨脚不抬、足不动,毫不在意自己脚下方位,暗忖从无一人在接下自己“无极大业秦家掌”时如此,突觉一阵热风扑面,若雨一矮身窜向身后,旗杆一转,旗布挟着强劲内力击上自己脑门。
秦磺见若雨这一招极妙,竟在自己攻击时先发制人,脚步一错,走向正东,左手从空劈下,正击向若雨左肩,不料眼看就要击中,小腹忽有一股热力袭来,正是“反客为主”未出完的后着,以左掌袭敌小腹。
秦磺见这一掌比她旗布尚快数分,心中暗自惊异:“不想这女娃子的招数如此凌厉!而且她内力如何这样浑厚?”百忙中向后飘出半尺,本欲劈其肩膀的左手顺势滑下,恰抵住了若雨左掌,不料才方碰上,便觉她的掌心烧得犹如炭火一般烫手,疾运猛劲一推,向后飘开数丈。
若雨本来只道他要和自己比拚内力,却不提防对手猛然出掌,踉跄退了三步,赶紧调匀内息。秦磺见若雨功力如此深厚,哪里料到她临敌经验竟是如此不足,欺身急进,右足着地扫去,左掌急袭其胸口。
若雨见此招来势猛烈,由下而上延烧而来,心道:“离!少阴!”旗子在地下一撑,百忙中避过一腿,半空中以阴力使出一记“流年度日”,这一手旗招连环,端地是厉害无比,秦磺心道:“蓦地感到一股凉意,难道她的内力能在阴阳之间转换自如?”左掌去势不停,右掌却浅浅飘出,恰好藏在若雨旗招底下,凑成双掌一阴一阳,正是“少阳”。
若雨眼见旗子就要打上他肩头,只道正要得胜,毫不知自己危险在即,反而放松了五成力,忽听成克玖叫道:“留神!”若雨一惊,突觉左腰一阵阴凉,原来秦磺右掌已经打到。此乃其掌将触未触之际,若雨自知无论闪避或是回旗均已不及,只得将内力运至左腰,凭肉身硬接了下来。心念方过,只觉左腰一阵疼痛,却似乎未受一点内伤,瞬间明白:“他因为我留力不发,此刻亦对我手下容情!”
秦磺退了一步,缓了一缓,道:“继续罢。只是旁人不得再多插嘴。”若雨见他如此气度,不由得大是心折,正想开言认输,却突然想起文之隐重伤不醒的模样,暗道:“打赢第二人我毫无把握,只得捡了这便宜。”应道:“多谢前辈。”旗子一扬,又即攻了上去。她这句话倒似是对成克玖和秦磺同时而说。秦磺双手一错,二人再次交手。
祁夏清一来看重秦磺身分,一来已经答应让若雨裁决胜负,一来想让若雨消耗更多体力,也不插口干涉。
这一番打斗,二人对彼此实力更为了然,秦磺知道八卦层级的功夫奈何不了若雨,掌拳只在“四象”、“两仪”之间转换。这一下少了许多变化,只将内劲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幸好若雨体中文之隐所传的内力极为充沛,加上成克玖补上的诸多后着十分难当,二人真正斗出了一个不胜不败之局,旗杆手足一次也不曾相交。
斗过一百余合,秦磺见若雨招式重复渐多,心道:“她究竟年纪尚轻,精熟的不过几招而已。”知道自己年纪不利久战,得在数十招之内取胜,揣测若雨“釜底抽薪”后必接“浑水摸鱼”,掌势直取若雨下招破绽之处。若雨见他瞧破自己武功来路,心中一惊,知道时候已到,脚下向后急飘一步,旗子向上一撩,倏然直取秦磺面门,秦磺大吃一惊,心道:“这女娃子居然故意留下几招未使!”只见若雨眼中射出精光,这一招气势雄浑,势在必得,暗道:“这必是她的最后绝招了。”他所看不错,若雨此时手上这一招,正是拿手绝活“日星隐耀”。
秦磺见若雨攻势猛烈如此,双手成圆,凝聚所有内力于双掌之间,一跃上天,恰赶在若雨旗头之前,二人内力一在掌中、一在杆头瞬间相交,一股强劲从中破开,秦磺向后翻了一个筋斗落地,若雨则是腾腾腾向后急退五步,突觉喉头一甜,连忙以手掩住了,打开一看,果然喷出了一点鲜血。
若雨心下黯然,叹道:“秦前辈最后一记“太极”厉害如斯,我认输了。”秦磺摇头道:“没想到你居然能让我使到这一招,以你小小年纪武功练到如此,前途无量啊!秦某佩服。”说着就是一揖到底。
若雨连忙还礼道:“晚辈与前辈过招亦是获益良多,多谢秦前辈手下留情。”秦磺心道:“先行手下留情的明明是你啊!其实如果我方才不是在空中接招,恰好消解了力道,以你年轻力壮,这一场胜的就是你了。”祁夏清笑道:“龙妹,辛苦你了,要是再输一场,你这下可就没得玩了,不妨休息一下罢?”若雨暗横他一眼,心道:“他居然也会安着好心?”道:“不必了,我这就领教鲜长老高招。”鲜长老道:“我年纪上本来就占着便宜,你就休息一会罢。”柳如雪道:“雨儿,过来一会。”若雨点头应道:“好。”
柳如雪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道:“还好么?”若雨点头道:“我没事。”柳如雪双眼满是怜惜的望着她,心道:“要是隐儿没事就好了。”低声道:“输了也没关系,我们照样得想办法找到解药,千万不要受伤。”若雨心道:“阿隐哥待我如此,我怎能因害怕受伤而不努力打斗?”道:“妈妈,我会小心的,不要担心。”柳如雪暗叹一口气,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道:“去罢。”
若雨道:“好。”旗子一扬,道:“鲜长老,出招罢。”鲜长老道:“好!”抽出一根竹杆,一记“横山百里”就朝若雨挥击而去。若雨只觉劲风扑面,不自觉退后了一步,那鲜长老毫不容情,快步欺近,又变一记“灵狐摆尾”,却朝若雨旗杆打去。
若雨心中暗奇:“他不攻我要害,却打我旗子,是要逼我兵刃脱手!”想自己一旦失了旗子就是必败无疑,急将内力灌入双掌,“咔”的一声,双杆相交,鲜长老观若雨内劲与自己难分上下,心中也是暗暗称奇,同时手上又变了一记“三花聚顶”。
若雨心道:“这鲜长老攻了三招,招招形态意趣不同,莫非是来自于不同路功夫?”她这一料果然极准,要知江湖好手无不对武林各家各派的武功略有通晓,遇上稍不如自己的对手之时,尽可拿出来卖弄隐瞒师承。本来成克玖武功高出鲜长老不少,理当能在刚才相斗时逼得他使出看家本领,但鲜长老一来斗不多久就有同伴来援,一来兵刃早失,要露也无从露起,是以此时在场除他自己、祁夏清、冯牛三人以外,无一人知道他的来历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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