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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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太后也不是不知道谢景灏名声不好，其实不是不好，是差到了极点。

她虽然心疼谢景灏，可以不愿意以皇权压人来给谢景灏赐婚，否则若是太后一道懿旨，谁还不乖乖的嫁女儿啊。

别说反抗了，还得兴高采烈的接旨呢。

而今这婚事是两个孩子两厢情愿，太后才是最高兴的。

所以看着顾千凝也是格外的高兴，格外的顺眼。

只是当她触及到顾千凝脖颈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的时候，这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丫头，你这脖子是怎么了？受伤了吗？”太后问道。

顾千凝顿了顿，谢景灏的脸色却是更加难看，直接上前，拆开了纱布，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狰狞的伤口，让人看着就心疼不已。

“这是怎么了？”谢景灏大惊失色，他也没想到会是如此，这伤口虽然看着不深，可是在顾千凝娇嫩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碍眼。

“没事。”顾千凝低着头说道。

她也懂得在该示弱的时候示弱。

“灏哥儿，你先别着急，让哀家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太后对谢景灏摆了摆手，不让谢景灏着急。

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后心中已经有数。

这向贵妃这些年在宫里一直都嚣张跋扈，她也懒得过问。

总归有赵皇后在，向贵妃也翻不出大风浪来。

可这次向贵妃欺负到她这好不容易的来的侄孙媳妇头上，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可是挑战她的底线。

“哀家刚刚来的时候，这殿中这般热闹，这到底发生了何事，皇帝，你来跟哀家说说。”太后对着邕晟帝问道。

邕晟帝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母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是大事，那对皇帝来说，什么是大事？既然皇帝觉得不能处理好这件事，那不如哀家来处理吧。”太后一脸霸气的说道。

“母后。”邕晟帝其实也有心里准备了，这太后既然来到这里，多半也是因为想要插手这件事的缘故。

看样子，是要站在明安那一边的吧。

这母后对谢景灏的亲事一向都很操心，好不容易现在谢景灏的亲事说定了，可偏生有牵扯到向贵妃了，这母后生气也是有的。

邕晟帝这下更是觉得手心手背的，更难以解决了。

“向贵妃。”太后冷声唤道。

这向贵妃被点名，自然连忙凑过去，下跪道：“臣妾在。”

“哀家记得当年你刚入东宫的情形，是侧妃，后来皇帝即位，你被册封妃位，你也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太后突然说道。

“都这么多年了，太后还记得这般清楚，太后垂爱臣妾。”向贵妃答道，可是却有些心虚，也没弄明白这太后娘娘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想说什么？

“当年哀家还记得你刚进东宫的样子，那谨小慎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还有点当初一点儿影子？”太后问道。

这向贵妃如今骄横跋扈，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刚入东宫，胆怯的小姑娘了。

一路走来，她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人的鲜血吧。

慢慢的，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了。

听到太后如此说，向贵妃自然明白，太后这是要问罪与她，嫌她太过于骄横跋扈，这样对待明安郡主母女啊。

向贵妃这心里十分不舒服，她如今贵为贵妃了，为何还要看一个郡主的脸色，而且本身就是杨璨自己欺负到她头上来的。

难道还要她给杨璨好脸色吗？

“太后明鉴，臣妾并没有，臣妾对陛下，娘娘，还有太后都是恭敬有加。”向贵妃分辩道。

“你不必来糊弄哀家，这次的事情到底为何，哀家心里清楚，你那外甥女是个什么货色，哀家这些年也听了不少，诚亲王夫妇是什么性子，哀家知道，可见是你们向家家风不好，不会教女儿。”太后冷言道。

这可是要怪罪向家的意思了。

向贵妃听的不好，这太后虽然现在不管是了，可昔年在朝堂之上，也是颇有分量，十分让人尊敬的。

而当年太后娘家也是世家大族，若不是昔年的风波，也不会到现在族中无人。

可即便如此，太后余威仍在，况且她也是邕晟帝的母后，自然是稳如泰山。

她一句话，足以让把向家打入地狱。

“太后恕罪。”向贵妃心惊胆战，赶紧请罪，要知道这太后娘娘才是这宫里最有话语权的人。

她只要是开口，邕晟帝也不会违拗她的意思。

“你如今倒是知道要哀家恕罪了，为你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女，你也算是做了不少丢人现眼的事情了，你看看你自己，你可是皇帝亲封的正一品贵妃，协助皇后摄理六宫只是，怎可如此糊涂！”太后呵斥道。

众人一看太后怒了，立刻全都下跪请罪。

主要是这些年太后都不理六宫之事，更遑论是发怒了，所以此番，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连邕晟帝也开口劝道：“母后别生气，保重身子要紧啊，向贵妃是不像话，朕会处罚她的。”

此番看来，也是绝对糊弄不过去了，连太后都动怒了。

“皇帝若是想处置，还能耽搁到现在吗？哀家还听说，方才还说道昔年明安在宫里的一些事情了，皇帝真当哀家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年赵王对明安做了什么事儿，皇帝难道不知？还是皇后不知，亦或者是贵妃也不知吗？”太后问道。

其实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不过就是没挑明罢了，毕竟当初杨璨还是未出阁的少女，若是宣扬出去了，为了杨璨的名节，虽然二人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可也少不得就嫁给赵王了。

而别说是杨璨了，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所以当年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明安郡主的性子十分温和，而且也觉得在宫里寄人篱下，她是真的不想嫁给赵王，所以宁可忍下这屈辱的。

可现在杨璨不怕啊，杨璨从来都是不怕事的哪一种。

如果当年是她的话，她很可能就直接把赵王给咔嚓了。

哪里还管这些闲事呢。

也正好去了赵王的祸根，省的他这些年，玩弄了这么多女子，据说这赵王府后院里的女人都快放不下了。

真不知道这赵王妃的日子是怎么过下去的。

“皇祖母，当年是杨璨勾引孙儿的。”赵王依旧争辩道。

向贵妃却不停的对赵王打眼色，让赵王别再说了。

主要是赵王不知道太后的厉害罢了。

他年纪小，没见过太后雷厉风行的手段，因为从他懂事以后，太后就已经退出朝堂，在慈安宫里避世隐居，颐养天年了。

他们这些皇子皇女年幼的时候还在慈安宫玩耍过，太后对他们也都是一视同仁，十分慈祥的。

再后来，太后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就不太愿意见人了。

所以不管是太子，赵王，还是其余的几位王爷公主，都见不着太后的面儿了。

在赵王心里，太后一直都是个慈祥的老人家，所以他心中并不惧怕。

可向贵妃不同，向贵妃是真的见识过太后的厉害的。

否则也不会这么从心里惧怕太后。

“放肆！”太后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过赵王，赵王两腿一软，跪都跪不住了。

“你真是胆大妄为，当着哀家的面儿就敢撒谎，当年的事情，哀家并非不知，只是为了维护明安的名声，才放了你一马罢了，如今你还敢胡说八道，就你这些年的胡作非为，还配做皇室的王爷吗？”太后冷冷喝道。

“皇祖母，孙儿知错了。”赵王只觉得自己头皮发卖，只是一味儿的磕头请罪。

“皇帝，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让他滚回王府去闭门思过去！”太后看着邕晟帝说道。

“是是。”邕晟帝连忙应承道：“你这竖子，赶紧滚出去宫去，回你的王府思过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王府一步，也不许再进宫来。”

这就等于禁足赵王了，赵王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不低，身兼数职，若是这样禁足在家，岂不是要远离朝堂了吗？

这对赵王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啊。

赵王顿时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赵王的心思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一举，可谓是让他直接离开朝堂了，而且没有邕晟帝的赦免，还不能出府，这可怎么好啊？

赵王把求救的眸光投向了向贵妃，向贵妃其实也很无奈。

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又有什么法子呢？

主要是太后的意思，其实也倒是不太麻烦，这毕竟是太后的意思，不是皇帝的意思，那就还有翻盘的机会，暂时也只能忍耐一些了。

所以向贵妃也给了赵王一个无奈的眼神，让赵王先认罪离开吧。

其实向贵妃觉得赵王还只是禁足，而她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呢。

赵王纵使在不甘心，也只能磕头认罪：“是，儿臣领罪。”赵王走的很不甘心，他就不明白了，这太后为何胳膊肘往外拐啊。

他才是皇室血脉啊，这杨璨也好，谢景灏也罢，都是外人啊。

但是却为了外人这样对待他呢？

赵王无可奈何，只得退下了。

太后看了向贵妃一眼，又看了一眼邕晟帝。

邕晟帝赶紧说道：“向贵妃言行不当，不堪为贵妃，降为正二品妃位。”

太后冷笑了一声：“依着哀家说，降为昭仪吧，若不是看在她跟随皇帝多年的份儿上，哀家到觉得她连一宫主位也不配了。”

昭仪是九嫔之首，好歹是一宫主位。

向贵妃倒吸了一口气，她这从正一品贵妃，直接降到三品昭仪了，连降三级啊。

这也太丢人了吧。

并且她跟在皇帝身边已久，当年邕晟帝即位，她一入宫就册封为妃了，而现在却成了昭仪，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向贵妃，不现在已经是向昭仪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了这件事，竟然连降三级。

她本来今天打算要找杨璨的麻烦的，可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母后说的对，是该给些处罚重一些的。”邕晟帝附和道：“向昭仪也回自己宫里思过吧，这六宫之事还是劳烦皇后多费心吧。”

这下好了，协理六宫之权也没了，不过也是正常的，向贵妃连降三级成了昭仪，三品昭仪，这位分虽然不低，可是上头还有妃位，贵淑贤德，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协理六宫了。

“是，臣妾明白，臣妾告退。”向昭仪这心里恨死了杨璨，可也少不得得忍下来。

毕竟太后插手了，陛下也不少说什么的，可到底也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她能忍耐的。

百忍成金，忍字头上一把刀。

她一定可以的。

向昭仪跪拜之后，就离开了。

太后这才算是脸色缓和了一些。

看着杨璨和顾千凝：“今儿的事儿委屈你们母女了，哀家都知道你们的委屈，皇帝，你也派个人到诚亲王府穿个口信儿，让王妃好好管束一下，若是在闹出什么没脸的事情，哀家就一道懿旨，直接赐死向侧妃和刘颖这两个祸害，简直丢尽了皇室的颜面！”太后冷然道。

这话可见是太后的威胁之言了，足以证明这太后心里有多厌恶刘颖了。

“是，是朕明白，朕会让人去传话的，小福子，你走一趟吧。”邕晟帝立刻吩咐道。

这小福子是个妥帖之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奴才遵旨。”小福子立刻去了。

“臣女多谢太后垂怜，替我们母女做主。”杨璨下跪谢恩。

“好了，你这丫头，到底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是不是忘记了当初在哀家那里吵着闹着吃点心的事儿了，这件事，本就是向氏的错，让你和千凝丫头受委屈了。”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起来。

看太后的脸色好多了，众人也都放下心来了。

太后一手拉着顾千凝，一手拉着谢景灏，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

谢景灏牵着顾千凝的小手，软软的，顿时他的心都跟着软的一塌糊涂了。

突然间，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了，其实他还真的没亲近过女子。

虽然空有一个纨绔子弟，好色之徒的名声，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和任何女子这样亲密的接触过，都是给人看的罢了。

顾千凝自然是了解谢景灏的，她隐隐觉得谢景灏手心里都出汗了。

“这俩孩子，哀家看着十分相配，哀家决定亲自指婚。”太后乐呵呵的说道。

这难得有让太后高兴的事情了，这邕晟帝也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