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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天津大发”是哪的?匪徒们用它实施了抢劫,必然留下蛛丝马迹,技术
人员仔细勘查。
“天津大发”车牌号为“辽宁31—e0127”,两侧车门上印着“沈阳市个体营业
运输·新民·0128”字样。在司机座位的夹层里有一个黑色皮兜,里面装着“营运
执照”等手续,还有一张身份证,上面印着“姓名焦双平,性别男,民族汉,出生
日期1957.7.29,住址吉林省龙井市向上胡同21—3……”等字样。座位前面的地板革上有大量泥沙。在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串钥匙,经查是那辆“桑塔纳”运钞取款车使用的。很明显,匪徒们把它带走,是为了阻止“桑塔纳”司机追赶或跟踪。
技术人员细心检查全车,没有发现什么较大的疑点,只是有一点异常:车厢里,有一根用这辆车的座垫套撕成条状并有连接的布绳,布绳的一端系在车后门的内侧,另一端系于副司机位置后上方的扶手。技术人员分析,这里很可能是捆绑什么人(如该车司机)的地方。
按已有线索查访,找到了开这辆车的主人,是新民市个体出租车司机黄长河(35岁)。黄长河的家属说,黄长河在6月26日早晨6时30分从家里开车出去拉脚,当天就没回来,已经向当地警方报告。
运钞送款车被抢的时间是28日,可是黄长河失踪是在26日,难道他被匪徒控制(或杀害)的时间竟长达两天吗?侦察员感到这一点很不寻常,再三与家属核实黄长河失踪的时间,家属一口咬定,确实是26日,并有警方记录为证。
黄长河现在哪里,他是否已经被害了?如果被害,尸体又在何处?
直到抢劫案案发9天之后,才有人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找到了黄长河的尸体。
几天前,下了一场暴雨。于洪区环卫所的工人老张和老邢在于洪乡姚家村的一条公路上干活儿,无意中在路边一片稻田的水线里看见个盆口粗、一人多长的黑东西。走近细看,奇臭难当,原来是具男尸!
市刑警支队法医在现场勘验尸体,发现尸体被抛弃于稻田水线水中,外面包裹着一层塑料膜。尸体头部缠裹着绿色座垫套,颈部系一条安全带。法医鉴定该尸为生前被他人勒颈,造成机械性窒息而死亡。由于尸体浸泡在脏水中,正值盛夏,发现又较晚,尸体已经周身污秽,高度腐败,爬满了蛆虫。
家属认定,此尸正是失踪已经9天的“天津大发”出租车的司机黄长河。
那天,黄长河哼着小曲擦完车,满面笑容地开车走了;今天,他却变成了这样一具污秽吓人的尸体,被扔进臭水沟里泡了9天,这怎不叫他的亲人们心如刀绞,痛哭失声!
黄长河尸体的发现,使“6·28”案情更加明朗了。匪徒们先劫车杀人,后抢劫
巨款,犯下了弥天大罪。
“天津大发”司机座下的那些沙土得到了解释,是匪徒们在辗转抛尸中踩带上
来的。
刑警支队和皇姑分局的公安民警们怀着高度的责任感和强烈的义愤,对“6·2
8”杀人抢劫案开展侦查,可是没有进展。显然,匪徒们对这次犯罪行动作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在外地劫车,杀害司机,然后进入市区抢劫,延缓了暴露的时间;作案后又迅速弃车而去,逃避追捕。茫茫人海,4名匪徒消融其中,用种种假象遮人耳目,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芸芸众生之中,要想把他们识别出来是容易的吗?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6·28”运钞取款车抢劫案件发生后,市政府对全
市金融机构运送巨额现金作出了严格的规定和要求,并购买专业运钞车辆,配备经警和保安人员,实行武装押运,有效地防止了同类案件再次发生。
当被害人家属抱着死者的骨灰盒哀哀痛哭的时候,孙德林、汪家礼、汪家仁、孙德松这伙匪徒却在酒店里吃着佳肴,喝着美酒,恣意挥霍着抢来的不义之财。他们认为,这次抢劫运钞取款车,是他们在到目前为止的犯罪生涯中干得最漂亮的一次。
汪家仁的家离华山城市信用社门市部不远,他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向这他称之为“小银行”的地方多看几眼;有时他还走进去,伸长脖子,贪婪地盯视着柜台里那一捆捆高高摞起来的钞票,涎水直流。买到猎枪后,哥们几个一直想“干大的”。
这家“小银行”周围比较僻静,街上行人和车辆不多,那辆运钞取款的白色轿车每
天一早就到,很有规律;押款人员通常是两男两女,只有一名“保安”拎根电警棍,鬼知道里面装没装电池……汪家仁反复转着这个念头,萌生了“干这辆运钞车”的恶念。
汪家仁把这个想法向同伙提出来后,得到了他们的赞成。他们或单独一人或两人一起,去华山城市信用社门市部观察,一致认定“干这个值,能成”。他们按各人的“专长”作了分工:汪家仁继续“踩点”,孙德林去搞车,汪家礼开车,孙德松配合。他们估计,这次行动有他们两对兄弟4个人就足够了,没找王文绪。
错过了时机
“咱们几个人,各发挥各的长处,能开车的开车(比如我三弟),能打‘前锋’的打‘前锋’(比如孙德林);我呢,年纪大了,但付得出辛苦,跟踪啦,‘踩点’啦,都行……”
5年后,当汪家仁戴着镣铐面对刑警支队案审处的预审员时,这样不乏自负意味地供述。
的确,在预谋抢劫运钞取款车的那些日子里,汪家仁更加频繁地到华山城市信用社门市部前面转悠,暗中观察。他的年纪比较大,善于伪装,按照社会犯罪呈现低龄化这个特点说,他不大为人们所注意,有一定的隐蔽性。
6月26日一早,担负“搞车”任务的孙德林打车来到新民市。他要物色一辆比较好的旁开门、后揭盖的微型面包车,这样的车在抢劫中便于同伙跳上跳下。此刻,他又站在马路边,像“催命阎罗”似的寻觅着司机。工夫不大,黄长河开着一辆“天津大发”迎面跑过来。孙德林笑着挥手一招,就把这位司机送上了黄泉路。
在于洪区北李官屯一个僻静处,孙氏兄弟和汪家哥俩4个人就地取材,用面包车座垫套撕成布条勒死了黄长河,弃尸后把车开到皇姑区。他们在预定抢劫后逃跑的路上“演习”了一次,感觉甚好。当天他们就想干,但为时已晚,那辆运钞车已经来过了。汪家礼几经选择,将“天津大发”“存”放在信用社门市部后面不远的地方。
第二天,即6月27日,匪徒们要在这天动手。清晨,汪家礼心怀忐忑,向那辆“天津大发”走去。昨天劫车杀人的事是否惊动了警方?这辆车能否被人发现?他边走边小心谨慎地观察四周,在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才挨近了“天津大发”。一切都是原样,没有什么变动,他放心地坐进驾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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