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石惊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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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是我，怎么了，范德尔。”脑海中响起范德尔沉稳的嗓音，带着一丝浑厚，又有一些沧桑。“在昨天晚上，克罗恩和怀特进行了月圆之夜的试验，结果很漂亮，和之前的数据一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哦，怀特怎么样，没事吧。”“他一切都好，还说畅快极了。”范德尔说着想到怀特当时的神情，无比的喜悦。对他而言，曾经最恐惧的圆月，失去了恐惧的根源。在月圆之夜，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休息，想变身成狼人就变身，不想变身也可以不变身……这是自由的味道。仿佛生命的选择权一下子又回到自己手中。范德尔接着道：“店铺内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好了，装修、店员等等。还有就是店铺名字，我想了一个叫赛德斯商店怎么样？”好嘛，威廉让他想一个店铺名字，他直接用威廉的姓氏当店名。这种方式在魔法界很常见，即便在普通人世界也常有……魔法界里最经典的莫非奥利凡德魔杖店了……专注制杖几百年。“不，这个名字太普通了，来个更有创意的。”威廉笑道。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让范德尔想一个店名，而是想让范德尔在商店中投入更多心血。范德尔也笑笑。“那么，圆月商店如何？”“可以，就这个！”威廉说道，“既然怀特的试验没有问题，我在这两天内就会把文章发出去，然后圆月商店就可以开门营业了……”“太好了！”范德尔高亢击掌，而后又轻声道：“店铺里的商铺共有十只太阳手环，外加劳拉女士提供的魔药，以及威廉你提供的炼金物品……太阳手环的数量会不会有些少了？”“我又做了一些，晚上拿给你。”……霍格沃茨图书馆，三五成群的小巫师进进出出。圣诞假期归来后，来图书馆的小巫师数量有明显提升，想必是麦格教授的话起了作用。五年级的巫师等级考试。七年级的终极巫师考试。一般来说，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最重视的是五年级的一次考试，它就跟普通大学里的本科毕业一般，取得好成绩，可以有更多就业机会。譬如进入魔法部，对巫师的考试成绩便有严格要求。七年级的终极巫师考试只针对少数巫师。只有在某些学科上出类拔萃的学生才会参加这次考试，他代表学生的最高成就。等级考试距离威廉还很遥远……他现在听闻最多的还是三年级的选修。俱乐部里，塞德里克、弗兰和艾莉尔都是二年级学生，三人都在为课程选修做准备，威廉在蹭课时同样听见很多学生在为此讨论……图书馆内，平斯夫人穿着一袭黑色衣服，此时她面前站着两个小男巫，垂头丧气的样子。“……再让我发现你们在图书馆里吃东西，你们就永远别来图书馆了……”平斯夫人严厉的斥责了两个小巫师，而后让他们从自己眼前消失，直到两人离开，平斯夫人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你好，平斯夫人。”“威廉？”平斯夫人稍微露出些微笑意，轻声道：“今天没有课吗？”“有两节，晚上还有一节魔药学。”闲聊几句，威廉不打扰她看书，自己在馆内找了个座位。首先从二楼的书架上取下三五本书籍，将其摊开放在桌子上，就像是在晒书般。“贾维斯，可以扫描吗？”“有一本不行，不止书籍外壳上有魔法，里面同样有。”挑出那一本放在左手边，剩下的几本书便不去管它，贾维斯会慢慢扫描，而后积累魔法界知识，为他的计算模拟功能储备数据。据贾维斯预算，按照这种进度，一周内他就可以对魔法界建立基本框架，包括魔力、魔法。到了那个时候，威廉让他建立的许多任务就可以进行计算模拟了。“文章再补充些数据就能发表了……”看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威廉在空白处填充上月圆之夜的试验数据，从头到尾整合一遍，最终在销售店铺地址上写下：翻倒巷——圆月商店。至于最终的论文名字，他直接取了个最简单的：太阳手环。封稿，装入信封，等下便可以让猫头鹰寄给《巫师周刊》。“威廉。”背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唤声。随即一个女生走到威廉旁边，俏生生站立。“艾莉尔，好久不见，坐。”面前的这名女生容貌娇艳，尤其是一双极细极长的眉毛为她增添了几分冷冽气质，像是白雪与红玫瑰的混合。“你这是做什么？”艾莉尔坐到对面，指着桌子上的书轻声询问。“看书啊，我在用量子读书法看书。”“量子读书法？”对于威廉打趣的说法，艾莉尔并没有领悟到，这个时代里，量子学说还是非常高深隐秘的知识，没有在普通人世界大肆宣扬。图书馆里不方便讨论，艾莉尔索性用手势交流。她将一本厚书递给威廉，然后请他指教，名，正是她之前的那本《巫师群星闪耀时》。圣诞假期前她才写完一节，现在已经快要完结第二节了，看来还真是个码字小能手。慢慢品读，如同久旱逢甘霖，让人身心为之舒爽，由内而外感到纯粹透彻。“很优秀，不止是第二节。你在第一节里修改了很多。巫师里很少有人比得上你。”“还要多谢你的建议。”“客气了。”威廉笑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等十节全部写完再发表，还是效仿斯蒂芬·茨威格，有一篇就发一篇？”“我想先试着发表……”艾莉尔期待道。她在写这本书之前就已经写过许多小故事，但写这种长篇且厚重的小说还是第一次，多亏威廉给了她信心，并且帮她修改许多。一想到要在书刊上发表，她立刻紧张异常。“可以。”威廉点头道，又道：“先寄一份给《巫师周刊》看他们收不收。”“好，听你安排。”说完事情后，艾莉尔娇声告辞。“威廉，已经扫描完了。”贾维斯机械的声音在脑海响起。二话不说，再换一批书。……转眼几天过去，新一期的《巫师周刊》发表。所有订阅了它的巫师家庭都有一个惊人发现，书刊里居然有一篇名为“太阳手环”的文章，说是可以决绝狼人的问题……怎么可能？！所有人下意识都是这种想法。狼毒药剂都只能让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理智而已，太阳手环的功能还要更强？是不是有猫腻？《巫师周刊》报社编辑部数不清的猫头鹰乌云一般飞进来，礼貌的投下一封信就走，不礼貌的还会纠缠着要吃的。“主编，来信太多了！”“怎么搞的，往常一年也收不到这么多信……上一次好像还是洛哈特先生的文章发表才有这种场面吧……”编辑部内，主编喜笑颜开，赶忙吩咐编辑们收信，然后将信件根据内容分类划分。“八十九封都是向我们确认太阳手环是否属实，剩下的则是询问《巫师群星闪耀时》还有没有后续……”“快快，按照统一口径回复！”主编大声吩咐，声音里的笑容都要溢出来。早在收到威廉的来信时，他就确定这次的书刊一定会引起轰动，所以做了周全的准备……没想到，今天才是发刊的第一天啊，就有这么多人来信反馈，足以证明太阳手环的巨大影响。主编吩咐好安排后，敲开一扇门。“总编，果然不出你所料，您真是太厉害了！”主编大力赞叹，拍马屁于无形。总编微微一笑，淡声道：“毕竟我从事这份行业几十年了，这单敏锐度还是有的。留影球记录好了没有？”“记录下来了。”主编拿出一个玻璃球，伸手在上面划过，玻璃球立刻开始播放影像……居然是刚才上百只猫头鹰飞进编辑部的画面。不止于此，主编还将几封具有代表性的信件内容录在玻璃球中，通过这一影像证明了巫师界对太阳手环的关注。“进行下一步吧。”总编淡淡道，骨节粗大的右手紧紧握住，仿佛攥住了所有可能性。自从看见威廉的文章，他心里就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营销计划。一个可以让《巫师周刊》拥有巨大噱头的计划。第一步，发表太阳手环文章，却故意漏掉编辑评论……第二步，记录今天来信的画面，在巫师界制造对立舆论，一方是认为太阳手环为真，一方是认为太阳手环为假；第三步，《巫师周刊》为了满足读者的意见，亲自开展试验，并且对作者威廉进行专访……一步一步，步步为营。他要借太阳手环为导火索，引燃整个魔法界。到时候，最大的赢家只有两个，一个是《巫师周刊》，一个是威廉和他的圆月商店。两方都能够名利双收，共赢的结局！对于总编辑的这个计划，威廉想了想还是赞同了。好处显而易见，坏处几乎没有，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反而是对于这个总编辑，威廉觉得他的营销头脑很有后世的那种敏锐。写信的巫师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被人算准。热烈的讨论发生在无数巫师家庭里……英格兰德文郡的一处隐世之处韦斯莱家族的陋居，罗恩和金妮正在后院玩耍，突然听见厨房内传来自家母亲的惊叫声。“怎么了？”两人赶忙冲进厨房。“天呐，《巫师周刊》也沦落为博人眼球凭空捏造的地步吗？”韦斯莱太太依在灶台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刊，嘴里一直在不可思议的大叫。她家订阅了好几份书刊，自家丈夫亚瑟最喜欢的《预言家日报》，两个小孩最喜欢的《唱唱反调》，以及她自己最喜欢的《巫师周刊》。今天正兴致勃勃的准备边做饭，边听书刊自己朗读……直到听见太阳手环的文章，她当即一愣，放下厨刀拿起书刊。……霍格沃茨一年级学生制造出了能解决狼人问题的炼金物品……听起来极度玄幻，任谁第一眼看见都觉得不可思议。“威廉？这个名字很耳熟……”韦斯莱太太念叨着。罗恩道：“前几个月也报道过，他比弗雷德低一个年级……”金妮蹦跳举起小手，“没错，我记得他，他是拉文克劳学院的，我也想进拉文克劳！”“不不…”罗恩摆着一根手指，“金妮，我们肯定是进格兰芬多，这是命运。”罗恩掰着手指数，老大比尔，老二查理，老三珀西，老四弗雷德，老五乔治……这几个人全部是格兰芬多，没一个例外。没有理会罗恩和金妮的打闹，韦斯莱太太直接找到自家丈夫亚瑟。“你看看这个……”亚瑟正在漱口，看见这篇报道，眉头直皱，“这……不太可能吧。”一口水喷掉泡沫，接过书刊从头看到尾，随后便是深深沉默。亚瑟先生是魔法部麻瓜管理司的员工，平常最喜欢的就是鼓捣麻瓜物品，然后结合自己的魔法制造有趣的东西……正是因为这份兴趣，他在炼金学上颇有造诣。不同于韦斯莱太太只能看见表面文字，他可以根据文字推测太阳手环的炼制过程……想来想去，亚瑟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炼金物品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作用……如果是魔药还差不多。”没等他坚定结论，看见文章上的手环图片又陷入沉吟。灰白色的木质手环，黑色的独特纹路，除此之外再没有特殊之处。“这个东西应该是火桑果树……”亚瑟伸手指着手环道。这种独特的纹路很有特色，最符合的便是火桑果树。“这些黑色的纹路是什么……不是原始印欧语，也不是如尼文。”亚瑟喃喃自语，“既然将其雕刻在上面，一定有特殊用处，莫非奥妙便在于这些纹路？”韦斯莱太太辨识一番，同样表示不认识。“我写信给编辑部去问一下。”韦斯莱太太当即行动，她不容忍自己最心爱的报刊做出弄虚作假的事情。“也好，先确定一下。”亚瑟沉声道：“如果是真的，那么魔法界将会有大动静了。”作为一名魔法部成员，他有着超出普通巫师的见识。在普通巫师眼里，太阳手环仅仅是一件炼金物品，顶多效果很强。亚瑟却能看到更多。魔法部里有一个部门叫做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里面有野兽办公室和异类办公室，而狼人，常常徘徊于这两个办公室的管理之间。如果太阳手环为真，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魔法部。“我马上去魔法部。”亚瑟撑桌起身，拿起钥匙就出门。“早餐还没吃。”“来不及了！”……三天过后，魔法界彻底躁动起来。魔法部各个部门快速运转。世界各地的狼人逐渐朝着对角巷转移。《巫师周刊》编辑部的猫头鹰越来越多，尤其还增加了魔法部的问询信函，以及英国魔药协会、炼金协会的信函……“时机成熟了！”总编辑独坐台后，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大声吩咐：“宣布出去，加刊，标题是‘太阳手环的幕后故事’。”“是。”大boss一声令下，所有员工立刻行动，拿出早就排版好的书刊，刊登日期，发布！要说现在最热闹的地方，无疑是翻倒巷。许多遮掩面容的巫师通过对角巷来到翻倒巷，找到了书刊上写着的圆月商店。站立门前，徘徊不进。看几眼后便消失在人群中……“范德尔，怎么没人进来买呢？难道他们不相信太阳手环是真的？”怀特焦急的踱步。“不急，不急。”收银台前，范德尔表情淡定，甚至捧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在读。“哎呀，怎么能不急呢，威廉这么看重我们，我们还一件东西都没卖出去。”“现在没人买，等几天就不够卖了。”“什么意思？”“我是说，你等着收钱就行了。”范德尔捧着书，目光却没有放在书上面，直到脑海里响起一声“扫描完毕”。听见子系统的提示音，范德尔笑笑，合上书籍翻开另一本。隔壁的对角巷，丽痕书店嘉宝夫人在书店门口撑起一块木牌，……《巫师周刊》最新发布，加刊作品，带你解读太阳手环的亲因后果。木牌刚打开，立刻人如潮涌，穿巫师袍的，穿麻木袍的……有的衣着华丽，有的服装破旧……进入书店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最新的巫师周刊”。这一幕发生在英国各地，巫师聚集体，巫师家庭，大型组织……一周一刊是《巫师周刊》的习俗，可今天居然加刊了，而且还是关于巫师界热切关注的问题，众人无不翘首以盼。霍格莫德收到书刊，利物浦巫师集会收到书刊，韦斯莱家收到书刊，霍格沃茨收到书刊……一石惊起千层浪，小国寡民的巫师界迎来大事件。邓布利多最先收到书刊，威廉和编辑部的计划他一清二楚，而且还是在他同意下进行，对于事件进展比任何人都先知道。桌子上两份书刊。一份是周一发表的正常刊，里面首次出现太阳手环的文章；另一份是今日才发表的加刊，里面是对太阳手环的详细介绍包含试验结果，以及对威廉的报道。“够了，有这两样东西就够了……”拿上两本书，邓布利多带上帽子，“福克斯，告诉麦格教授，我今天不在。”魔杖挥舞，幻影移形，目标——约克郡。在一个破旧的居民区内，邓布利多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这里同样是一个巫师聚集地，但这里比起霍格莫德要大一些，而且更加开放。路上行走的巫师有的穿着传统的巫师袍，有的穿着普通人世界款式的衣服。嘟嘟嘟，轻叩房门。连敲三遍门后，里边才传来走动声。“校长？！”卢平打开门忍不住一声惊呼，他万万没想到敲门的居然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先生。“您怎么会来我这儿？”卢平迎进邓布利多，尴尬的引导他坐到稍微整洁一点的椅子上。房屋内非常昏暗，空气里有些潮湿。即便外边太阳初升，房屋里却没有一丝阳光，所有的可见光源皆来自于屋顶的一盏吊灯。邓布利多不经意打量，房屋造型就不说了，里面的家居装饰也有些凌乱，灰色的沙发上破了几个口子，里面的布料钻出来，厚重的窗帘……“唉”“卢平，你过得很苦啊。”看着拘束的卢平，邓布利多心里忍不住怜悯，还有一些愧疚。“我还好……”卢平低声道，苍白憔悴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校长您怎么会来这儿？”“看来你没有关注外面的事情。”邓布利多将两本书递给他。卢平苦涩道：“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接过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给自己这个，但卢平没问，打开书翻阅起来。太阳手环？这是什么东西，新出的炼金物品吗？离开学校的卢平生活困苦，往往是今年在这里生活，明年就得换地方，颠沛流离不得稳定。让他痛苦的不止于生活，更是自己狼人的身份，以及月圆之夜。每个月都要忍受变身的钻心痛苦，将自己锁在房子里一遍遍自残，紧接着还要经历变身后的虚弱……一切的一切，令卢平心如死灰。……霍格沃茨学生、太阳手环、帮助狼人……“这…怎么可能？！”一声惊呼，卢平带有伤疤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猛然抬头看向邓布利多，声音颤抖如滚珠。“校长，这是真的吗？”祈求的目光，通红的眼眶，颤抖的声线……这一幕让邓布利多更加难受，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卢平在学校时是多么活泼的孩子啊。狼人！狼人！邓布利多温柔细语：“是真的，我是见证者。”“卢平，你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