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看你*呢?(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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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达尔浑身酸痛,他不是冰裔。尽管他杀了不知道多少冰裔,但克达尔依旧是个凡人,没有他们那种超凡的力量,能够使他免除风雪的威胁与肉体上的疲惫。
这是不可避免,他叹了口气,迈过裂口,来到山谷之中。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拉克斯塔克,是一块内陆岛屿。三姐妹之一的阿瓦罗萨的雕像就屹立于这座岛上,经历了这么长的岁月,她的雕像依旧坚强的立在这里,面对着某个方向凝视着。
克达尔记得阿瓦罗萨的故事,三姐妹的故事他都记得很清楚。丽桑卓、赛瑞尔达与阿瓦罗萨,三人诞生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她们每人都渴望能够掌握战争的力量,却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赛瑞尔达试图掌握天界的力量,却把自己的声音输给了初之目光,而阿瓦罗萨面对来自世界之下的扭曲黑暗被剥夺了听觉。至于那唯一仅存的丽桑卓...她因为自己对凡人与古老狂野魔法的蔑视激怒了一位原始神明,祂用利爪剥夺了她的视觉。
人老了就是会不自觉地回忆起过去。克达尔默不作声地裂开嘴笑了,他嘲讽着自己的多愁善感。
他不是一时兴起才来这儿的,而是因为实在没地方去。沃利贝尔已然回归,这是定局。那个残暴的神明从来不愿意让自己的传说轻易消散,所以仍然徘徊在世界之上,要求着人们送上牺牲与鲜血,并且强迫他们服从自己。那些半熊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哪个神明会把自己的信徒变成那副怪物的模样?
摇了摇头,克达尔眼前是一个早已废弃的村庄。这村子存在了很久,他在年少之时来过这里,和自己部落的人一起。那时,他们由于被一头巨大的冰原狼追杀跑到了这里,克达尔与他的兄弟找到了一个地窖躲了进去,幸免于难。
房子或许会倒塌,但地窖不会。那里能给他提供一个避风挡雨的位置,而他有了手上的斧子,也能够融化附近湖的坚冰。用鱼来度过这个冬天,之后再做打算。这就是他的想法,克达尔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斧子在他身后摇摆,克达尔来到村子中央一间倒塌的废屋旁,他用脚踢了踢面前的巨大雪球,那些积雪在震动中滑落,露出被它们掩盖的事物。
一头巨熊的颅骨。
凝视着它空洞的双眼,克达尔点了点头。看见这东西,就代表他没走错路。他继续向前走,眼神却突然凝重了起来。
他看见了一行小小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他的目的地。
克达尔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他一点点走到曾是某人房子的地方,在那满是积雪的地面上有一片明显的不自然,他伸出手,拉起木板。一声稚嫩的怒吼从地窖中爆发了出来,一个白发的小女孩手里握着一把对她来说明显太大的斧头冲了出来。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克达尔的脖颈。战士轻轻后撤一步就躲过了这突然的袭击,他一把将女孩夹在腋下,毫不留情地夺走了她的斧子。女孩仍不屈服,她一边大声叫骂,一边试图用牙齿寻找克达尔没被衣服包裹的部分。
克达尔看着手上那把单手斧,那斧面上有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印记。
凛冬之爪。
克达尔的胸膛起伏了两下,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是凛冬之爪的?”
女孩的反抗停止了一瞬间,随后更加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克达尔将她放在地上,单手握着她的脖子,他耐心地施加力量,让她痛苦、窒息。却又不至于死去。他低声说道:“回答问题。”
女孩仍不说话,她用仇恨地眼神看着克达尔。稚嫩的脸上除了仇恨与愤怒别无其他,没有哪怕那么一点害怕。克达尔稍微松开手指,好让她能够说话。
一点点新鲜的空气流过女孩的喉咙,她露出自己小小的犬齿,不屑地一笑:“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冰霜女巫的狗!”
克达尔皱着眉问道:“冰霜守卫袭击了你们?”
女孩慢慢会过神来,是的。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冰霜守卫,他应该在见面的第一刻就杀了自己,但他没有。而他也没穿那帮混蛋的深蓝色铠甲。
“你不是冰霜守卫?”
面对女孩的疑问,克达尔沉默半响才开口:“......克达尔·洛·达威尔,听过这个名字吗?”
女孩瞪大了眼。
片刻之后。
她坐在地面上,狼吞虎咽地吃着克达尔捕回来的几条鱼。滚烫的温度丝毫没有阻止她对事物的热情,不得不说。看着她吃饭,让克达尔想起了冰原熊的幼崽。
“你叫什么?”他问道。
“瑟庄妮·凛冬之爪。”女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立刻低下头去,含混不清地说:“你的名字,不对。”
“什么?”
“你的名字不对。”瑟庄妮咽下嘴里的鱼肉,她说道:“你应该叫做克达尔·洛·达威尔·凛冬之爪才对。部族里的人经常提起你。”
克达尔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哦?是吗?他们怎么说我的?”
“我想想...斯克希尔大叔说你是他哥哥,但我才不信呢。如果你真的有那么能打,怎么可能有一个整天只会喝酒的弟弟?整个部族里最好的存货都在他那儿,不过他打架倒是有两把刷子。”
“林德尔大叔也是,他经常和斯克希尔大叔一起在喝醉了之后提起你,说你从无败绩......”
瑟庄妮的叙述逐渐让克达尔陷入了沉思,他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微笑,随后又很快隐去,回过神时,他刚好听见了瑟庄妮的最后一句话。
“......但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克达尔抬起头,看着瑟庄妮碧蓝色的眼睛,那是冰裔的证明。
他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好在有着胡子的遮掩,女孩看不出来。他说道:“我曾经立下了一个誓言...一个真正的战士不应当违背他的誓言,这便是我离开的原因。”
“什么誓言?”
克达尔避而不答,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们还在追随沃利贝尔吗?”
“你说的是那个坏脾气的神?不,我们早就不信他了。”瑟庄妮的表情再次变得愤怒起来,她龇牙咧嘴的:“那个可恶的神要求我们即使在暴风雪天都必须外出战斗,每天不死几个人他就不舒服。部族里的祭司不止一次被他惩罚的死去活来。”
“是啊,他就是如此残暴。”
克达尔闭上眼,再睁开时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为何会与部族失散?”
“那天晚上,冰霜守卫袭击了我们。我本来在帐篷里睡觉,然后就听见喊杀声。我拿着希简祖母的手斧冲了出来,想帮忙。但是太暗了,我看不见人。然后就是一声爆炸声...再醒来的时候,我只看到遍地的尸体。”
瑟庄妮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然后你就一个人流浪到现在?”
瑟庄妮没听出他的意思,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女孩气愤地拍了拍身边的雪,说道:“我总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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