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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北侧烽火台,与南侧烽火台直线距有近十里远,中间隔有一座山峰,此峰与洛逍遥所在山峰之间是为山谷,就是原来南唐先锋营驻地。
而中间山峰与南侧峰火台所处山峰中间亦有山谷,但其峰侧面皆是三十余丈高的峭壁,南侧峰火台存在的目的,不仅是预防周兵从峭壁攀爬而上,最重要的是可以窥探寿州城南面周兵驻营人马的行动走向。
是以南侧烽火台实是军情瞭望台,里面驻守的人员是身手不凡的南唐军中供奉,以便能快速将周兵行动走向传递到北面军营,非是用烽火传警。
当从降兵口中得知了南侧烽火台的作用,众人便是商议出对策,只待洛逍遥取了北侧烽火台让赵匡胤引兵上山,而南侧烽火台中的人看到动静,必定会去北面军营通知,届时付长老等人便可伏在附近将人袭杀。
而当付长老、赵印山等人,从中间山峰上到峰顶向南侧烽火台所在潜去之时,在峰顶林中听到一阵嘈杂声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却是在山顶的鞍部发现的唐兵驻营。
但想这些人马绝非是南面山崖驻守的唐兵,付长老、赵印山等人见状不禁大吃一惊,此处兵马却非是在郭荣预测之内,届时赵匡胤引兵上山将是一番恶斗,且是不能如愿在子时三刻杀到朱元营寨所在的山峰。
付长老跃上树梢细看一会,落下身形言道:“按营帐之数,人马应有三千人马……想是朱广安的先锋营被破之后,唐兵预防我军从西面登山,故而又在山上布防了人马。此处为山顶鞍部,四周又有密林遮掩,与北面诸峰距有五六里,恐怕少主他们也难发觉。”
“北面诸处烽火台,或与这驻营人马亦是有联系,稍有不慎,必会惊动此处人马……而少主若使夺取了诸峰烽火台,通知赵将军引兵上山,将大是不妙……”
赵印山言道:“圣上谋划已定,各部人马已为准备,此时已将戌时,唯剩两个时辰……这可如何应对?”
付长老沉吟片刻,言道:“我去西侧山峰通知少主暂缓行事,先下山与赵将军商议……按眼下情况,看来只能多调兵马上山相攻了。”
“若是如此,寿州城中的守兵,想是会趁围城兵力减少杀将出城。”
“眼下之势,或只能如此,但要定夺如何行事,却非你我可以决定……”
此时隐在树上查看的一位通宝阁长老落下身形,“付长老,昨日被圣上放走的朱广安也在营中。”
“哦?!”付长老跃上树梢,举目望去,在营中兵士手中火把光亮下,但见朱广安陪着一位身着铠甲,年有五旬的将领,在营帐中间路道边走边谈。
付长老心念一动,跃下树身,言道:“看朱广安对那人恭敬的态度,此人或就是其族叔朱元。圣上昨日放走朱广安……虽未言明目的所在,但以我的推断,是有让他回去劝降朱元的意思。”
赵印山从郭荣在船上对朱广安的一番言谈之中,也是看出郭荣的用意所在,闻言点头道:“朱广安刚见圣上之时,神态倒未有惧色,听了圣上言语后,但显惶恐,最后跪拜而去之时,脸显敬色……此人应是生了归降之心。”
“从先锋营策应的栈道被毁之事来看,圣上断唐兵军心不一……大有道理。”付长老言语一顿,望向唐兵驻营,“待会若有兵士到林中小解,将其打晕取其兵甲,我等改扮唐兵潜入与朱广安相见,看他是否有归降之意……至少可先拿下那主将。”
赵印山但觉此计可行,点头之中,又听付长老言道:“此下唯我与少主与他相熟……嘿嘿,但我年老须长,倒是装扮不得,看来只能去寻少主过来相助了。”
“好,那付长老速与速回……”赵印山言道。
付长老点了点头,身形一动,迅速向北侧林中闪身而去。将到北侧烽火台之处,却是在林中遇到了洛逍遥三人。
原来洛逍遥夺取下诸峰烽火台后,便是想去南侧相助付、赵等人,听了付长老说明情况,洛逍遥三人心中也是大为吃惊。
洛逍遥望向萧慕云、林婉真二人,“两位师妹可从速下山,将山上军情告知赵将军……”
萧慕云、林婉真互视一眼,却是迟疑起来,洛逍遥知她二人担心自己安危,言道:“唐兵必是未料我等入山,眼下潜入营中当是容易,如付长老所言,或是朱广安生了归降之心,劝他族叔弃暗投明也未可知……若是所料有误,至少可制住那主将,必会让唐兵有所顾忌,两位师妹不必担心。”
付长老接言道:“由我与赵先生策应,绝不会让少主有所闪失,两位姑娘通知赵将军之后,也可赶到山上会合……”
萧、林二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齐声道:“师兄切要小心……”言罢便是疾速向山下而去。
随着付长老来到驻营边上林中之时,隐在树上的赵印山跃身而下,“方才朱广安与那将领回了主帐之中,随后又进了两位副将模样之人,想是要商议军情,此下还尚未出来。”
不同于平地之处,山顶鞍部的唐兵营帐未置寨栏,而在处于四周边缘的营帐外站值兵卫,营帐南北一列成行,一行有十个营帐,共有三十行,主帐是在正中间,与众人所隐藏的林中之地只有百十丈之距。
洛逍遥闻言跃上树梢,观望一会儿,落下身形言道:“除了主帐前站值十数名兵卫,其余唯边缘的营帐外围站值有兵士,其每个人相隔有一丈远,夜色下倒是不易看清容颜,只要能过了这边上的守兵,便可绕到主帐。”
付长老点头道:“此下只防主帐中有抱丹修为的供奉,若是有此等人物,少主当可退回此处,再作商议……”
但以洛逍遥此下修为,一但靠近主帐三丈之内,便可从帐内人物的呼吸气息,探出他们的身手高低,若是帐中有抱丹修为之人,即使洛逍遥出其不意,也非是一两招可以制住,届时自会惊动营兵,洛逍遥但知厉害所在,闻言点头应好。
不一会儿,只见南侧与主帐隔有三行的一处营帐行出一位唐兵,向林中行来,待那兵士小解之后转身回营之际,付长老便是出手将他制住,疾速脱下他的行装让洛逍遥换上。
细看了一下腰牌兵士的编制,洛逍遥便顺着那兵士出来的路线走向驻营,在经过站值的兵卫中间之时,但恐为人识破,双手假装整理头盔遮住脸部,便是迅速行入营内,想是亲眼所见兵士入了林中解手,那两个兵卫却也未为查问。
绕到主帐外两丈之处,洛逍遥气机一动,却是探出主帐内只有四个人,唯有一人是为神念境气息,但想此人应是朱广安,心头便是一安。
行到主营帐前,未待帐前站值的兵卫见问,洛逍遥趋步近前将腰牌奉上,躬身行礼道:“疾风左营营卫林大明有军情禀报。”
门口兵士查看腰牌之时,只听帐内有人“哦”了一声,接着又传出一道声音,“让他进来。”
便有一名兵卫掀开帐门,洛逍遥引身而入,躬身低首之中抬眼望去,但见主位桌案后坐有一位方脸黑须、年有五旬的将领,左侧上下首坐有两位年过三旬的将官,而朱广安侧是坐在右侧上首的位上。
行进两步,就在朱广安似有所觉神情一愣之中,洛逍遥以迅雷不及之势纵向主位,电光火石间左手掐住了方脸主将的脖子。
左侧两位将官惊愕相望一眼,便也顿然回神,迅速站身而起,拔出佩剑,其中一位沉声喊道:“你是何人,速速放开大人……”
此时帐外的兵士也是闻声闯入,纷纷拔出佩刀环立在帐门口。
“你们且是退下,守在帐外不得声张……”朱广安站起身子言道。
众兵卫面面相觑一下,齐声应道:“遵命……”
待兵士退出之后,朱广安望向一时错愕的洛逍遥,笑了一笑,“家叔本是让小将前去寻大周皇帝,却是不意洛公子此下到来,甚好,甚好……”
洛逍遥心念一动,旋即将手放开,对着那方脸主将躬身作礼,“小子无状冒犯虎威,望朱大人恕罪。”
洛逍遥聪慧过人,此下看朱广安的言行,想到付长老的推断,已是看出朱广安等人有归降大周的心思,又听得朱广安言称‘家叔’,便是猜出这主将就是南唐西北面行营都监使朱元。
正如洛逍遥所猜,这主将正是朱元,转首望向行礼的洛逍遥,不怒反喜,“从夹道口攻入先锋营寨,拿下小侄广安……便是公子?哈哈哈哈,厉害、厉害,大周有公子这般文武双全的军中供奉,当是大周皇帝之福。”
朱广安被擒下之后,曾听到洛逍遥与李重进的对话,自也知道洛逍遥姓氏,从李重进对洛逍遥的以公子相称,却是推断他为军中供奉人物。
“朱大人盛赞了……”
“洛公子请坐。”朱元示意洛逍遥入座朱广安让岀的位置。
“自大唐立国开始,朱某便投身军旅,几十年来领兵南征北战,以战功受封舒州团练使。此次受命应授寿州城,本欲身先士卒……为大唐皇帝分忧。”
“怎奈此次援兵统军监察使陈觉,素来轻视朱某,却是向大唐皇帝谗言,称朱某为平庸之徒,不可担当重任……大唐皇帝是为相信,于五日前来诏去了朱某都监使之职,另着他人来接替。”
“朱某虽心有不服,但皇命之下也不得不从,但要朱某只身返回舒州,将舒州人马留在此处让他人接管,”朱元言语一顿,望了一眼左侧的两位将官,又道:“即使朱某愿意,诸将官兵士却是不为同意……朱某顾全大局之下,便是要劝慰诸将官听从皇命。”
朱元身为舒州团练使,此次受命来解寿州之危,所带兵马皆是来自舒州,此下让他只身返回舒州,无疑就是夺他兵权。而其兵马是为团练兵,皆为舒州境内州县人氏,对在舒州履职多年的朱元甚为忠心,自然不愿让他人接管。
“岂知四天前先锋营危难,朱某欲行发兵相救之时,那刚刚来接替朱某官职的杨守忠却是不应,朱某与之力争……”
“想是知道众怒难犯,那杨守忠方是答应,可惜因他所阻耽误了近半柱香时间,待将赶到栈道,却是见到有败兵逃来,言是先锋营已是失陷,朱某只得引兵回退……又恐大周兵马乘胜追击,就把相连的栈道烧了。”
洛逍遥方是明白栈道被烧的原因,对于郭荣在船上的推断,此下心中自是大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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