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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楼,宴席散,人未走。
起码未曾走完。
临湖阑干,两人凭立。
风吹发动,眼神不波。
何子虚与司马正已经引经据典地吵过了一场。
最终还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以司马正口服心不服结束。
以程子佩大发娇嗔而罢休。
起码两人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多了。
各自凭栏观湖,彼此互不相看。
好在风过云散,明月横空,清辉倒映,皎洁宁静。
也是一番令人心神安适的景致。
“算算时间,青娥仙子应该已经到了。”
司马正终于发声,叹道:“时不我与,徒呼奈何。”
还是怨气满满。
不是他非要跟何子虚争个胜负。
如何看待风沙,将会决定之后如何对待风沙。
两人的分歧实在太大,南辕北辙。
他无法理解何师兄为何百般维护风沙。
好像隐谷和四灵不是死对头似的。
一声轻咳自阁内传来,明显来自程子佩。
司马正只好岔话:“寻真台近几天动作频繁,要命的绳套已经套上蒲家的颈子,恐怕风沙正是等待顺风号到来,估计绳套很快就会狠狠勒紧,要把蒲家活活绞死。”
寻真台仕女的种种行为,对隐谷而言几乎单方面透明。
他本还想给风沙留点面子,没打算干涉。
毕竟是墨修,总要给点面子。
结果刚才挨了风沙一顿臭骂,还被硬生生拆了台。
自然憋着劲还以颜色,让墨修知道他并非软柿子。
何子虚问道:“你待怎样?”
“蒲家绝不能有事。”
司马正正色道:“短短数月,岳州连去两位刺史,光摆弄人事,就非一夕之功。局势必将动荡,邪佞趁虚而入。东鸟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何子虚又道:“你待如何?”
司马正早就想好了对策,径直道:“师弟我去求见青娥仙子,请她约束寻真台。师兄你去见风飞尘,定跟他陈明利害,请他务必收手,莫要酿成灾祸,悔之晚矣。”
何子虚微微摇头:“绳套确实是风沙套上去的,绞紧绳套的人肯定不会是他。”
他了解风沙,跑去找风沙谈收手什么的,风沙能一下子推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保证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人人都知道风沙是幕后黑手,个个无可奈何。
除非能拿出筹码硬逼着风沙换子,否则风沙根本不会认,更不会收手。
司马正微怔,皱眉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何子虚澹澹道:“你何曾见过棋手跳上棋盘当棋子的?应当从别处着手。”
司马正不悦道:“棋总归是他下的吧!要找就找棋手,盯棋子有什么用?”
他还是觉得何子虚就是想包庇风沙,所以百般推脱。
何子虚道:“让棋手罢手的关键是能让他罢手,蓄势待发,又引而不发。”
司马正立刻道:“所以我去找青娥仙子啊!让寻真台撒手就是釜底抽薪。”
何子虚瞟他一眼:“如果青娥仙子就是不同意呢?”
司马正微微一笑:“众执事共议,王尘子授命,命我总管江陵,掌长乐公南宅。青娥仙子虽然贵为道门行走、隐谷代言,那也不能无视王尘子,漠视隐谷吧!”
隐谷众执事的决议和王尘子的命令,隐谷无人能够违逆。
哪怕青娥仙子也不能。
只要寻真台撒手,风飞尘连绳套都没了,当然没法再绞死蒲家。
何子虚登门警告,风飞尘也就只能顺水推舟。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兵之上也。
何子虚无奈道:“当然不会。”
他当然不能明着说司马正说得不对。
实际上非是如此,阳奉阴违的法子多而去了。
尤其青娥仙子身后是道门,拥有三位道门执事力挺。
就是不从,又能如何?
司马正所谓杀手锏,其实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不可能釜底抽薪。
“既知青娥仙子不会拒绝,何师兄总不该再拒绝了吧?”
司马正得意道:“好好去找风飞尘谈谈。只要他及时收手,我保证到此为止。”
何子虚好生无语。
虽然没有釜底抽薪的前提,倒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风沙有可能笑岔气,憋死。
不过,风沙笑归笑,绝不会忘了给隐谷记上一笔黑账。
毕竟隐谷向他出手了。
这种“无利万本”的买卖,司马正居然以为胜券在握。
简直无语。
……
深夜时分,江离离赶着马车回到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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