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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岁隔看了李颉的侧脸一眼,点头道:“认得,老熟人了,王聪王副尉嘛。”他微微一顿,戏谑轻笑:“哦不,现在应该是王主事了。”
听到这话,王聪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面露绝望,一派死寂。
姚杳皮笑肉不笑的问王聪:“王大人,怎么好好的青年才俊不做,却要来装一个半百老头子。”她轻轻一拍脑门,失笑道:“哦对了,郎中比主事官职高,王主事实在是高明啊。”
经此巨变,王聪反倒平静下来了,抬起头望住韩长暮:“成王败寇,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
韩长暮挑眉望了何振福一眼。
何振福会意,从王聪的衣袖中搜出了那条腰带。
王聪脸色一暗,心知大势已去,不禁多了几分颓败之色。
韩长暮不屑多问王聪,只朝孟岁隔和姚杳抬了抬下巴:“交给你们了。”
二人齐声称是。
走出房间后,韩长暮转头对何振福道:“悄悄的,莫要惊动旁人,把余庆带过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天蒙蒙亮时,东西号舍中的几间号舍空了下来,里头的士子不知所踪了。
而禁军中,也有几人莫名的没了踪迹。
那几个士子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其他士子的注意,毕竟每次省试,总要有那么几个人作弊被抓,随后逐出贡院。
至于几个禁军的失踪,更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了,禁军调动是常事,更何况有指挥使金忠坐镇,能出什么事儿。
而明远楼中就没这么安静了,一顿朝食用的索然无味。
韩长暮翻看着手边的厚厚一摞供词,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他苦恼的捏了捏眉心。
原以为固若金汤,密不透风的贡院,竟然会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漏的如同筛子一般。
四个士子,五个禁军,两个官员,足以攻陷一个贡院,足以摧毁一场省试,足以抹杀数百人的殚精竭虑,足以激起天子之怒。
他重重砸了一下书案,以此来宣泄心中的震怒和狂躁。
只这一瞬间的怒不可遏后,韩长暮恢复了平静,拿着供词,往明远楼的一楼走去。
蒋绅等人也在惴惴不安之中。
昨夜贡院里发生的一切,韩长暮并没有刻意瞒着他们,一切皆在他们的目光下进行。
他们看到了这一切,心中的震惊并不比韩长暮少多少。
甚至于比他更加惊惧。
看到韩长暮拿着供词走进来,蒋绅顿时平静不在,慌张的站起身,迎了上来。
“久朝,怎么样了。”
韩长暮将供词捧给蒋绅,愁道:“阁老,这是供词,您先看看。”
他扶着蒋绅坐下,捧了灯烛过来,静立在旁。
随着手上的供词一页页的搁到一旁,蒋绅的脸色一寸寸的暗了下来,最后形容枯槁。
坐在下首的沐荣曻几人,看到这副场景,皆面面相觑,心中顿生不祥之感。
看罢供词,蒋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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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然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顷刻之间老了十岁似的,重重砸了一下书案,怒斥道:“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如此为非作歹,怎么敢做这样摧毁国之基业的事情。”
沐荣曻赶忙走上来,拍着蒋绅的后背给他顺气,听到蒋绅这样说,他不免也有些丧气,声音微微有些打颤:“阁老,您消消气,消消气,幸而人已经抓到了,没有造成大的损失,影响也没有扩散开,一切还得可以挽回的。”
蒋绅反手拍了拍沐荣曻的手背,镇定道:“你说的,三林,你说的对啊。”
他抬眼望着韩长暮,思忖了片刻后,谨慎开口:“久朝啊,这件事情如何善后,就拜托你和金指挥使了,省试的考卷众多,誊录完毕后,本阁和三林他们,就要开始阅卷了,本阁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韩长暮早料到了蒋绅会如此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抓住藏身于贡院的内鬼并不难,难得是如何善后,如何揪出幕后之人。
这件事情做不好,一个不慎,便会身败名裂,令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韩长暮十分清楚,昨夜虽然抓了这么多人,取得了如此多的供词,但没有一份直接指向谢良觌那一行人,更没有任何一个证据能够证明他涉及此事。
虽然说内卫司办案拿人,可以不问证据,但谢良觌一行人在大靖朝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若不能连根拔起,便是后患无穷。
他无法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谢良觌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打草惊蛇,留下无穷后患。
他的目光闪了闪,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应承了蒋绅所说:“阁老放心主持省试阅卷之事,余下的事情,下官和金指挥使会商议着来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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