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茶叶,大汉朝的光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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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请看......”
张宪秋迅速翻查着那份航海日志,翻到自己做过标记的那页后,正要呈与李云棠观看,手中的日志却被后者取过,他的话音也戛然而止。
李云棠自忖英语水平还说得过去,可夺来一看却傻了眼——手中的这堆纸不但书写极为潦草,且充斥着大量生僻单词,像是用了很多特有词或俚语,就连语法与他前世所学也是大相径庭,整个呈现在他眼前就犹如天书一般。
“嗯,这确实是布列提文字......”
顿了半晌,李云棠就憋出这一句话,而后他想着说些什么以缓解尴尬,那边张宪秋又已经接上了腔:
“天使想必已经看得清楚明白,只是尚有一些细枝末节,需要卑职来解释清楚。”
说罢,张宪秋瞧瞧瞄了一眼李云棠,见其脸色如常,又指着手中的日志继续说道:
“卑职从中查阅了其启航及到岸之日,发现此船自广州府(即番禺府,以后都称广州)至津沽府,其中时间用了十五日。”
“十五日?”李云棠对这个时代的海运速度没什么概念,紧接着便问道:“那正常需要多长时间?”
“正常便是十五日,至多不超过二十日!”
这个回答倒让李云棠一愣——时间这么正常,像是没什么必要捡出来说道,而张宪秋倒是不慌不忙,紧接着便给出了解释:
“所用时间虽无不妥之处,但上面所书之事,却有掩耳盗铃之嫌!”
说着,张宪秋用手指着一行字母,特意将日志凑近了李云棠几分,又介绍道:
“其中记载说,八月初十此船经过泉州府,港内有司以祭奠妈祖之日将近为由,不允这批夷商入港。”
李云棠随即反应过来,紧跟着便追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朝根本没有这个规定,所以这日志纯属杜撰,他有欺瞒之举?”
“嗯……其中原委,还请听卑职细细道来。”
张宪秋委婉地否定了一句,而后续道:“闽省确有此规矩,每年九月初九祭奠妈祖,而通商之口,则会提前一月禁止外夷入港——”
这解释听得李云棠有些不解,而张宪秋确是话锋一转:
“但此规矩,今年已被废除!”
被这么一提醒,李云棠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位局总的意思:
这一船的外夷如果靠了岸,必然知道入港的禁令已经解除;而如今他们却说被拒之门外,那肯定是没上过岸。
既然没去过泉州港,直说即可,可他们却偏偏要编出个被拒之门外经历,事情就必然有蹊跷!
想通之后的李云棠露出些讶色,试探着问道:“仅仅靠这些蛛丝马迹,你便猜出了他们想要作甚?”
“先前查出了一些禁止外流的书籍,卑职便觉着布夷不怀好意,便缴了他们航海之日志,欲从其中寻得些有用的消息,却未曾想到有这么一处破绽。
卑职认为此事干系重大,所以便……
用了刑!”
一面说着,张宪秋一面用旁光观察着李云棠,见其未对用刑二字有所反应,心中更加安定,进而道出了夷人所供之言:
“几个夷人也不是什么铁骨铮铮之辈,分开用刑后,他们所供大差不差;都说是从天竺运了几个本国之人,并在泉州附近的海域给了他们艘小船,送其上了岸。”
至于这船人改日志的事情,张宪秋倒是没有细说,但李云棠却猜了个大概:
泉州港举世闻名,路过之商人鲜有不入,他们本就做贼心虚,过而不入又更显反常,于是便依照经验编出一个入不了港的谎言,谁知异变陡生,这谎言便被识破了。
这思索只消得片刻功夫,心里对事情有个大概估量后,李云棠有些急切地问道:“可知道那些偷渡之人,上了岸是要去往何处?”
“已经探查清楚!”
张宪秋合上了那本日志,接着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张颇为精细的大汉舆图:
“几个布夷都说,上岸之人要去名叫‘瓮台瑞’之地,可是我大汉疆土之内,未曾听闻有此地方;
本来卑职是一筹莫展,但这警跸南衙之中恰好有一广府人,据他所言,这地名与粤话中的安溪县别无二致,经卑职去京师中广东的会馆验证过后,确是如此。
而这安溪县,正好就是泉州府所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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