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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一时间,襄贲、即虑相继失守。
尤其是取虑。
便如王政之前令潘璋镇守即丘一般,作为直接面对彭城国的下邳第一县,刘备也一直有驻扎重兵,其中更有一千丹阳精锐,
即便是在袁术军兵临下邳时,也不曾调离, 便是为了防备西面可能出现的袭击。
结果却在徐方蓄势已久的攻击下,五日内城破不说,更是兵败如山倒。
即便县君壮士断腕,在城墙告破前便和县尉率着剩余兵卒冲出重围,却被早有准备的徐方带军追逐半日,杀伤无数。
而在两个首领先后被青州步弓趁机射杀后, 没了领导的败军东北南北到处乱窜,跑得一盘散沙,满山遍野,彻底失去了建制。
便有少部分漏网之鱼侥幸逃出,往下邳方向跑的被王政所派出的哨骑剿杀,要么就是心慌之下加上别无选择,反而往不往下邳跑,反而往彭城跑,又被天军尽数俘虏。
辉煌的大胜之下,徐方却不敢稍作耽搁,来不及庆功,只是稍作整段,便在取虑城破当晚再次大军悉起,向着下邳赶去。
取虑便是后世天朝的苏省睢凌,距离下邳接近两百里左右,徐方大军星夜疾驰,两日急行军之下,将将赶到了下邳城外。
此时,正是王政与张飞激斗后的第三日。
自有本部人马引彭城士卒屯营, 徐方径自往帅帐走去。
一入帐内,簌簌盔甲声中, 徐方躬身请罪:“末将驰援不及,请将军责罚!”
他早在十日前便曾传信已至取虑,却耽搁了时日才抵达下邳,这自然是取虑的守军数量和顽强程度,俱都超出了徐方原本的意料,更在第一日进攻受阻后便做了抉择,不一味强攻,反而先部下包围圈,同时令快马奔会彭城,调来大量器械。
虽然徐方自认自家的选择是对的,却还是选择先告罪,而非解释。
王政打眼望去,多日不见,少年精神依旧振奋,却难盖风尘仆仆,更有汗水纵横溜淌,一张本是俊俏的脸上此时一道黑、一道灰, 再难见平日风雅倜傥。
“难得啊。”王政笑道:“自咱们起事以来,已是许久没见你有这般狼狈的时候了。”
“可是一路急行来的?”他看着徐方,温言道:“累坏了吧?”
王政上一句话让徐方心中一暖, 难得放下拘谨,洒然一笑:“辛苦不怕,起码比以前钻林如山要好多了。”
“那会寻路引兽,辛苦不说...嘿,还时刻要提心吊胆!”
“哈哈。”王政大笑之后,方才问道:“可是路上遇见阻碍了?”
“那倒不是。”提及正事,徐方先是恭恭敬敬行过礼,旋即才解释道:“末将猜到取虑作为下邳西面门户,守军必然不少,却没料到,袁军都要打到刘备大本营了,他却忍耐的住,不仅未曾调兵,似乎还增援了!”
“取虑守军比之前探马所说的多了不少,末将从彭城出发,一路掩埋声息,本欲趁夜突袭,却不料守将早有准备。”说到这里,徐方顿了顿,拱手道:“恰逢此时末将也听闻下邳一战,袁军大败,想着将军应不会在敌人气势正盛时选择强攻,必会先缓几日,等其他人马悉数到齐,再起战事!”
“故,末将自作主张,先选择将取虑重重包围,随后借助器械之力,准备充足之下,方才开始攻城,这便耽搁了好几日。”
这样啊。
“你的应对没问题。”王政颔首,又问:“那此次攻取虑,伤亡可重?”
“将军放心。”徐方笑道:“为一小城,耽搁了这么久已是不该,若还伤亡惨重,岂不显得末将太过无能?”
“那便好。”
王政笑了笑,也是啊。
治军知道,徐方学自于禁,以严谨持重为主,限于经验年龄,战阵,操练上尚有逊色,但若论真实的战斗力上,便是抛开系统兵的缘故,王政也相信,若是此时让徐方和于禁各练兵一年,沙场交战,未知鹿死谁手。
这是因为在得人心上,徐方明显较于禁更好些。
于禁威严更甚,徐方却是恩威并施,触及军令军纪时自然是不容置喙,可日常之时,乃至领军出战,他却甚为爱惜部下,与士卒同甘共苦,有时候夸张到大善近伪,若逢缺粮乏水之时,士卒不饮,他不近水,士卒不食,他便饿着肚子。
反正王政自问做不到这样。
“对了。”
这时,徐方主动问道:“袁军无用,兵多将广之下竟一战而溃,自家无用,却坏了将军的大计,如今彼等逃亡,如今便成了咱们和刘备军正面相抗了,该如何克此强敌?”
“我正要与你讲起。”
试过张翼德的水准后,王政便率领大军在下邳城外十里扎下营盘,按兵不动,等待徐方来援的同时,他也曾仔细考虑过,通过进一步地分析敌我,最终还是总结五个字。
王政长身而起,唤徐方一同缓步走近壁前,沉声说道:“刘备必逐之于外,所以这一战,决计要胜,但咱们的敌人并不止他一个,要胜,却也绝不可落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
“对方据城而守,已是得了地利,咱们趁其大战之后,多有消耗之时突袭包围,算是得了天时,兵法三要,如今咱们和刘备各得其一。”
闻言,徐方若有所思:“先贤孙膑曾言,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
“将军既不愿惨胜,那么地利给刘备便也罢了,人和却绝不可再拱手!”
“不错。”王政道:“大胜之下,如今下邳城内可谓三军一心,士气鼎盛,若不先攻其心,挫其势,这战便不能打!”
“所谓孤城不可守!”
王政指了地图某处道:“故此,本将的计划,便是摆明车马,大张旗鼓,兵临城下弄出准备攻城的样子,目的便是要他们备战,甚至坚守不住,即可!”
“然则,将军欲攻何处?”
“嘿,昔日刘备的老祖宗不是让项羽陷入四面楚歌吗?”王政笑道:“如今正要一报还一报!”
“北面郯城已入我手,西面襄贲,诸城,想必也挡不住于禁那一路的兵锋,如今取虑亦告陷落...”说着,王政戟指地图,重重一点:“你可知吴胜去哪里了?”
“下相?”徐方一怔:“若是此城再次陷落,下邳的确会成为一座孤城,只是...”
看了眼王政,徐方迟疑地道:“咱们如今的兵马,做不到合拢围死下邳,刘备若派哨骑,咱们挡不住,既如此,便难以奇袭,而下相一旦发生战事,刘备亦必要去驰援。”
“好办。”王政自信地道:“咱们兵马不动,刘备便不敢动!”
“他若敢动,本将立刻便猛攻下邳!”
“咱们兵马不动?”徐方一怔:“那吴胜如何去取下相?难道靠纵横之术?”
他难以置信,这才多久没见,难道那吴呆子便脱胎换骨,成了祢衡那般的雄辩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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