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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蓚
当然,激动归激动,即便是厮杀之中,王政还是第一时间发现系统多了一条入队申请,自也是立刻就同意了。
终究还是以勇武折服的古剑啊...
暗自感慨了下,王政颇有些美中不足的感觉,此时也来不及细看古剑的个人属性,只是看了眼形势,侧顾阵中,喝道:“鼓!”
鼓在中阵,亲卫奋声齐喝,传话道:“天公将军令!”
“起鼓!”
旋即,中军枪戈如林簇拥间,数十条大汉把环绕的战鼓一一擂响。
商音清促,角音绵长;起初,十步一鼓;随着与广陵军的接近,继而一步一鼓。
不久后,中军留守的盾兵们人人击打其左臂小圆盾,锵锵呼喝助威。
面对厮杀,大声的呼喝有助缓解压力、增强勇气,王政厉喝一声:“杀!”
三军同呼:“杀!”
一声鼓,一骑奔,一步走,一声杀。
看着迅速迫近的天军骑兵,左侧广陵郡人声喧哗,在距离仅剩数百步时,随着敌将一声号令,密密麻麻如蝗般的箭矢,破空袭来。
好在众人马上,皆有简单的防具,绕是如此,短短数十步的距离,已有数人落马。
巡弋侧翼的广陵军骑兵匆匆忙忙地调集上来,试图阻挡住王政等人的冲锋,好给步卒结阵调整的时间。王政眺目观看,迎上来的广陵军骑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大约三百人。
心知士气可鼓不可泄,一旦被来敌缠住,冲锋的势头遭到阻止,转望左右,他哈哈大笑,口中喝道:“速战速决!”
将旗卷扬,四百余骑兵散而复聚,分成三支。最大的一支约有二百来人,王政亲帅,直扑敌人骑兵阵;剩余两支支由亲卫率领,分成小股,从左右侧插入敌人左阵。
.....
敌人的骑兵之多,远初王政的意料。
再次接阵后,听着耳畔一些熟悉的口音时,他终于发现了,说是广陵军,其实更应该以平原军来称呼。
这些是刘备从青州平原带来的人马?
心念之间,发现这是昭烈的嫡系人马,王政愈发战意高涨,呼啸之间,直接将敌人打地手忙脚步,同时两旁亲卫带领的铁骑兵们也顺利插入了两翼。
兵戈交击、战马冲撞的声音,霎那间盖过了步卒阵里的战鼓声响。
近千斤、甚至千余斤的战马,疾驰着互相冲撞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骑术不好的士卒,一撞之下,就有坠马的可能。上千人刀剑、枪戈齐举,就如两個硕大无比的刺猬,每一刻,都有双方的士卒负伤、战死、坠落。
无论是王政还是天诛营,都算是体质过人,即便连夜厮杀,体力却依旧足够坚持很久,可他却忘了。
三级骑术可以充分发挥战马的能力,却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骑乘者超凡,可乘马终究还是凡物。
再次荡开两支刺过来的长枪,神剑回转一圈,又斩杀两人,王政正欲继续策前,却在此时,只见胯下战马骤然一声嘶鸣,紧接着王政便骤然感觉失重。
什么情况?
王政差点掉下马来,急忙抱住马脖子,使个蹬里藏身,却终究前势中断,身姿更是不稳,同时间,一个敌将趁机袭来,长枪横刺。
妈的!
王政双眸一冷,直接以手撑住马鞍,翻身跳将过去,人在半空神剑已是劈将而下,直接将那敌将斩的人首分离。
凄厉地惨呼声中,鲜血泉涌而出,漫天挥洒。
王政脸上却毫无喜悦之情,看都不看那尸体一眼,直接扭头回顾。
刚才那个情势,身姿不稳,不好挡住那人的一刺,他固然是避过了,可本就力竭的坐骑却是躲不开了。
在那敌将惨呼之时,坐骑同时也发出了一声悲嘶。
看着软绵绵跪倒在地的战马,王政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它虽然不是什么类似的卢,赤兔这等名骑,可终究与自己相伴多时,彼此早有了感情。
杀吾一马....
我要你们全军陪葬!
下一刻,愤怒的咆哮化成巨龙一般,直冲云霄。
“此战,不纳降!”
“给我杀,全杀了!“
.....
随后战况的发展,没有再出现变数,王政也不再寻马换骑,直接阔步纵横,逢敌便斩,见人就杀,天诛营随同配合,半个时辰不到,左军全军溃退。
前锋,左路皆散,剩下的右路人马独木难支,不久之后亦同样溃逃。
若按常理,王政本该继续行前面的战略,虚张声势地追了几步,放开包围,任其撤走,以免追的急了,再被其反咬一口。
可此时的他早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直接亲自带人追击,尤其是左路的平原人马,直杀到旭日东升,红霞灿烂如云时,才返回阵营。
连夜赶路,又遭逢大战,即便是天兵们也有些扛不住了,不能乘胜追击,王政只得命令就地安营扎寨,一边派人清理战场。
天军们熬夜鏖战,本就杀红了眼,加上主帅已下了将令,自是没有什么优待俘虏一说,凡是战场上遇到未死的敌军伤员,统统补上一刀,割下人头算是战功。
入夜不久,计算出来战果,敌军总计伤亡两千三百余人,己军伤亡却也近千人。
古剑等人向王政禀报时,王政点了点,却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这近千人的折损里,最起码有近两百人是在追击时被绝望的敌军带着同归于尽的啊。
甚至若非他那一声“不纳降”,或许本来的战况也不会激烈到这般程度,持续到白昼之时。
看了眼朝阳下如血的战场,尸横遍野,王政垂头良久,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冒出一句:
“亏得本将之前还常教导吴胜等人,为将者不可一怒兴兵...”
“嘿...吾一人失了方寸,却累三军折损至此,实是政之过也。”
“将军切勿自责。”一旁的古剑连忙劝慰:“广陵军有备,我军无备,仓促夜战,尚能获此大胜,全赖将军指挥有方,神威睥世。”
“何况贼子的确该杀,将军所令不纳降,剑以为并无错也!”
其实不但他这么想,上下军官、各部步卒,也都是这么想的。
整理战场、安营扎寨的士卒凡走过王政身边的,无不举刀示意,眼神中流露出钦佩、敬仰的爱戴神色。
诸位不曾负我,却是我负诸位啊。
见状,王政反而愈发惭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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