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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推了推,感觉有点松,不象其它木料牢固得连成一体。
方晟没有急于动手,而将鱼小婷等人叫过来一起研究。
为防止机关伤人,鱼小婷让他们三人退到对面角落并搬动桌子挡在前面,这才全身戒备上前轻推——
不行,再向外拔——
还是不行,换成转动——往外侧转,不动;往内侧转——
有门!
“格格格”转了三圈便使不上劲了,轻轻一拔居然拔了出来,原来是个大木塞。鱼小婷先拿手机灯照了照,然后小心翼翼从里面掏出只比成年人拳头略大的八角宫灯。
“好精美的宫灯!”
苏若彤惊呼一声,和方晟、何超一起围了过来。
铜灯每面都绘有图案,中间是个粗大的灯芯,灯芯上端有道黑圈,下端盘旋在碗口大的铜台里,铜台底部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油化物,显然是蒸发后形成的。
铜灯图案简洁而明快,其中三幅画着弓箭射鱼,鱼的形态很奇特,嘴上有类似鸟的长喙,前端上翘且略向后勾,梭形眼睛,前后有尖尖的眼角,鳃呈尖桃形,背部和腹部均有鳍,背鳍一短一长,如同后掠的三角形,腹鳍前尖后圆好像蝴蝶尾翼,身与尾之间以折线纹相分隔,尾尖向后弯曲,没有鳞甲。
三幅画都是弓箭穿着鱼,只有角度略略有些区别,其它四幅画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手拿弓箭站在河边,河边游着各种各样的鱼。最后一个还是这个人,手握一根金杖威风凛凛站在人群中间,似乎在接受万众膜拜。
“画的鱼啊,”鱼小婷对鱼有天生的好感,抚摸着图案道,“这是什么掌故?”
苏若彤虽然学的中文系,对历史却不感兴趣;何超则是理科考取的经济系,史话典籍完全陌生,能回答的只有方晟。
方晟仔细打量几幅图,道:“这是个神奇而古老的传说,细说的话恐怕真得坐下来,边喝茶边讲解,五六个小时未必说得完。”
苏若彤笑道:“好啊好啊,长夜漫漫正好听方市长讲故事,就叫……灵峰夜谈吧。”
“方市长指点我们多了解些历史。”何超附合道。
鱼小婷看看外面暮色沉沉,还不是点燃篝火的时候,遂道:“好,方市长开讲。”
“先说鱼,它是长江里的珍稀濒危动物,名叫白鲟,性情凶猛,以吞食小鱼为主,”方晟道,“以鱼为崇拜图案,历史上……大家听说过三星堆文明吗?”
苏若彤抢着说:“以前大学教授介绍过,一个很神秘很独特、有别于中原文明的文明,有关它的起源、历程、年代等等都是谜团,还留下很多非常精美且鉴定不出时间的青铜器……啊呀,方市长的意思是这盏铜灯就是?”
方晟颌首:“的确很神秘……三星堆文明还有后来发现的金沙文明都源自古蜀国,提到古蜀国可大有来头……”
唐代大诗人李白在《蜀道难》中写道:
“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据文献记载古蜀国最早的君王是蚕丛、柏濩、鱼凫,然后是望帝杜宇、鳖灵、开明,这些人名号怪异,有关记载史料匮乏,甚至连他们从哪儿来,如何建国都不清楚,只有一个个似是而非的传说,难怪李白感叹“开国何茫然”。
值得注意的是,诗人用词非常贴切,不说没有人烟,而是不通人烟,可见李白也考证过古蜀国相关资料。
史书上蚕丛、柏濩、鱼凫等君王都有几百岁,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史学家的解释是三代蜀王的名称代表族称,即各族内部成员的派系,它所表达的含义并非三代蜀王都很长寿,而是指蜀王地位的长期性和稳定性,这种固定的权力承袭能前后相继维持达数百年之久。
弓箭射鱼象征着古蜀国人对上古英雄的崇拜,这位英雄便是蚕丛、柏濩之后的第三代氏族首领——鱼凫。蚕丛指导人民种桑养蚕,鱼凫则教会大家狩猎捕鱼,从而使古蜀国人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靠天吃饭的窘境,因而被后代所尊崇。
听到这里,苏若彤疑惑道:“方市长,百铁离昔日古蜀国几百公里且隔着崇山峻岭,这盏铜灯出现得很蹊跷呢。”
方晟道:“三星堆文明是古蜀国发展的巅峰,后来一场神秘大火烧毁了象征着国家根基的宗庙,人们的信心和信仰坍塌了,认为是神的责罚,这片土地已被神诅咒成为不祥之地。经过激烈的争吵和辩论,庞大的古蜀国分成两支,一支前往成都平原在金沙重新建立了可与三星堆媲美的文明;另一支远迁至陕西宝鸡茹家庄一带,在渭水河畔建立了弓鱼国,西周年间周王室重臣井伯之女井姬下嫁鱼伯,为弓鱼国带来很长时期和平安详的生活,直到春秋末年矢国大兵压境,弓鱼国被灭。传说灭国时的国君剓伯在矢国大兵压境时就率领手下逃进某座山,前后耗费二十年时间建成一座戒备森严、易守难攻的古堡,从此世代隐居于此,过着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生活……”
方晟骤地停住,意味深长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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