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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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格玛，一位绝对中立阵营的强大神祇，又叫灵感、发明和知识之神，也被称为：定名者和学识之主，圣徽的形状为一份打开的卷轴。

首先，欧格玛在神话中并非是一位诞生于托瑞尔的神明，祂的信徒流传着一则有关于天地初创之时的神话。

就在月之女神苏伦与暗夜女神莎尔创造了托瑞尔世界, 以及大地母亲裳提亚诞生之后不久，有一位旅行者冒险地从极为遥远的国度来到此地。

当这位旅行者降临这个世界时，祂发现这个新生的世界混沌不已，很多基本概念都尚在变化和形成中，这些变换不停的概念都极度需要安顿和固定。

于是，这位旅行者在接下来漫长岁月中，为每一个概念定义且为之命名。

旅者赐下的名字产生了力量, 将所有原本捉摸不定的变换概念全数固定，以此形成了物质化的自然世界。

这位旅者就是欧格玛, 所有知识的装订者，祂为浑沌的世界带来秩序，这个传说也解释了欧格玛为什么会被称为：定名者。

虽然出于个人理念的缘故，令布莱恩不会将自己的信仰奉献给某位神祇，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像耐色瑞尔时期的大奥术师那般怪癖和傲娇。

据说，在耐色瑞尔时期，这些奥术师宁愿使用治疗药剂，也从来都不接受牧师的治疗神术。

因为他们认为接受神的奴仆牧师的治疗，就是对自己成为神的机会的一种放弃，或者说对自己成为神的信念的亵渎。

就好象一个神不屑接受另一个神为自己治疗一样。

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已经狂傲到这种不要命的程度。

至于药剂瓶一类，因为他们相信这些是通过魔法创造的，所以对药剂不排斥。

毕竟这要是再排斥的话，小命都不保了。

布莱恩不但没有他们那么迂腐，相反地, 他甚至还会主动地去接触某种与自己理念相契合的神祇。

知识之神欧格玛就是其中之一，若是强行将他的信仰划分一下的话，他相信自己绝对属于知识之神欧格玛的泛信徒。

他本来的打算是准备等到自己的领地安稳之后，再去接触欧格玛教会，谁曾想他们竟然自己主动来到这里。

对此，他自然不会放过拉拢教会为自己领地服务的机会。

毕竟知识之神欧格玛在国度内是一位非常有影响力的神明。

密里耳，诗歌之神，雄辩之神，歌唱之神，以及迪尼尔，文字与图像之主，文学与语言之神，均被认为似欧格玛的从神。

并且在目前，也就是奥法浩劫结束之后，欧格玛的信仰还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祂不仅掌握着灵感、发明和知识，还代表了知识的最高、最原始的形式——理念。

正如欧格玛的牧师们的颂词中所诵：理念没有重量，但它可撼动大山，理念没有权利，但它可以号令万千，理念没有力量, 但它可以摧毁帝国，在任何事物能够存在之前，理念必须存在。

欧格玛的信众们坚信, 知识是凡人们最伟大的工具，胜过任何由人类双手创造的东西。

用一位来自其他位面的著名法师的话来说就是：引诱肉体的是金钱和奢望，吸引灵魂的是知识和理念。

因此，欧格玛的信徒会尽可能的去传遍和保存知识，同时扫出文盲也是欧格玛教会的重要任务。

但是欧格玛教会对知识的极端维护和保护的态度，使得他们经常会与其他的教会和势力之间发生冲突与矛盾。

欧格玛教会认为，没有任何知识是应该被摧毁的，知识本身是没有问题的，用另一位其他位面的著名大法师的话来说：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主人。

有的欧格玛教徒甚至认为，所有知识都应该得到传播，将知识藏匿起来是绝对无法带来任何益处的。

不管一个新构想看起来有多么虚幻或者疯狂，都不要藏匿或掩盖它，应该交由大众来判断。

这使得很多欧格玛神殿中通常都会藏有大量被其他教会和组织认定的‘禁忌知识’或‘应该被销毁的知识’。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死灵术，而另外一边，欧格玛教会也会主动打击那些传播虚伪知识、谣言以及谎言的组织。

所有鼓励欺骗、欺诈和认为无知是件好事的人，都会被视为欧格玛的敌人，所以欧格玛教会的成员也不是那么清闲的。

欧格玛的信徒主要是巫师、制图师、吟游诗人、艺术家、书记员、发明家、贤者、抄写员，以及各种各样发现、保护和创造知识以及学问的人。

同时，就算在普通民众中，欧格玛也是备受尊敬的。

祂的名字也经常被挂在嘴边，毕竟无论你在哪里工作，你从事什么行业，知识都是你的必需品。

布莱恩心中非常清楚，自己若是想要建立起魔法国度，首先需要做的就是为领地平民开智，所谓的开智就是让他们学会读书识字，传授与各个领域相关的知识。

这看似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真的推崇下去的话，推行的难度暂且不说，仅仅只是花费的财富就不可估量。

而得到欧格玛教会的帮助就不一样，在知识之神的牧师们的支持下，等同于他平白无故得到许许多多专精于艺术、发明、制图等等各个领域知识的免费导师。

这无论是对于欧格玛教会，还是他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布莱恩示意巴勒瑞斯在门外守候，只身一人进入书房。

进入房间的瞬间，欧格玛的牧师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到来，并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示意。

这是一位中年牧师，长得又高又瘦，但比他矮一些，鹰嘴似的鼻子从瘦骨嶙峋的脸上冒出来，眼睛犹如钢铁，冒着几缕白色的胡须垂至腰间。

博学士泰森德。

布莱恩回忆起了关于这位欧格玛牧师的一些资料，以及他所属的组织‘镀金桂冠’。

曾经欧格玛教会的制度，全部取决于一个人的意志，欧格玛大主教柯伦·寇德门特，他一直居住在知识之城‘普罗坎普尔’，并被公认为‘欧格玛的选民和代言人’。

直到圣者浩劫降临的动荡之年，这位大主教消失了并毫无音讯。

关于他的遭遇，欧格玛的回答矛盾而令人困惑。

正因为如此，导致教会一直没有一位最高领袖，以至于分裂成了多个派别和分支。

最大的派别是欧格玛正统教会。

它不承认任何使用主教头衔的人，因为它的统治集团认为在动荡之年间消失的大主教依旧在为欧格玛服务。

也许大主教是在另一个位面或者升华到了半神的状态，但无论如何，直到欧格玛另有说法之前，他都是唯一合法的大主教。

而阿拉贝城的知识神殿‘镀金桂冠’组织同样也不被欧格玛的正统教会承认。

‘镀金桂冠’派系的欧格玛牧师宣扬的理念是：武装自己的应该是知识，而不是那一身废铜烂铁。

第二大派别是科米尔东面的商业王国桑比亚的欧格玛教会，其主要区别在于，它认为已经有一位新的大主教被任命，并且所有的知识在公布给大众前应该先经过检验证明是值得传播的。

这个派别是由明檀岛的纯粹知识追求者组成的，它是站在教会统治集团的立场，而非站在神学的立场上。

他们宣扬的理念与‘镀金桂冠’恰恰相反，这些牧师认为：推行真理最高效的方法是刀剑而非羊皮卷轴。

大概意思就是，知识并非是唯一神圣的事物，还有一样东西远比这个神圣，那就是真理。知识来自书籍，但是要将真理带给人民的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行动，属于一种比较偏执的传播知识的方法。

到目前为止，大多数地方教会还维持着脆弱的协作。

但是桑比亚的欧格玛教会和科米教会之间的不合，已经导致这些王国的教会关系彻底破裂。

一个王国的学识大师不受其他王国的神殿欢迎，反之亦然。

这个问题的核心是由于一位桑比亚人的学识大师在一次桑比亚艺术节上的主题发言背后的假想造成的。

当时，博学士泰森德带领的科米尔人欧格玛教派代表团，正好也在参加。

于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辩论（垃圾话互喷），让这两个教会的关系彻底破裂。

“抱歉，让您久等了，泰森德主教。”布莱恩迎上牧师的目光，面带微笑地向书房内的牧师打招呼，“我叫布莱恩，科米尔王国漠口镇新上任的领主。”

这位牧师身着白色衬衫和裤子，上身套着锦缎马甲，上面描绘着许多象形文字、符号、符文以及魔法力量和奥术意义的象征。

这些象征仿佛贯穿了整个大陆各个时代的领域，然后被金色编织物将所有的标记缝合在一起。

博学士泰森德为这位陌生而年轻的领主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惊讶，随即微微躬身，向他行礼，和颜悦色地说，“领主大人客气了，感谢您的款待，我为自己的突然造访向您致歉，愿欧格玛庇护您。”

牧师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嘶哑，布莱恩猜测，对方很有可能是在那场辩论会中落下的后遗症。

“感谢您的赞美。”他不再废话，而是选择直奔主题：

“事实上，我也相信书籍中隐藏着伟大的不灭能量，知识虽然没有重量，但善用知识却可以搬动整座山脉，泰森德主教，我已经知道您的来意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面对布莱恩的坦白，牧师神色微微一惊，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说道：“领主大人对知识的追求令人尊敬，知识之神欧格玛会帮助每一位热衷知识的灵魂，向拥有智慧和力量的科米尔领主致敬。”

客套话说完，布莱恩不再绕圈，“既然如此的话，我就直言了，泰森德主教。”

“身为漠口镇的领主，我同意知识之神的教会在这里立足。”他思索片刻，向牧师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但愿意在漠口镇无偿地为你们的教会划分出一片土地，还会出资为你们建立知识之神的修道院和神殿，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为领地的人民普及教育，教授他们读书识字，以及传授各个领域相关的知识。同时，协助我一起捍卫领地的秩序。”

听完布莱恩的话语，博学士泰森德顿时被震惊到了原地，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夸张的表情。

事实上，他来此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观察这座被科米尔王国重新收服的小镇是什么状况，到底适不适合传遍知识之神的信仰。

谁曾想，当他来到漠口镇后，这里的新任领主不但非常欢迎他的到来，更是主动提出了他想都不敢去想的条件。

有那么一瞬间，泰森德竟然有种幸福来得如此措手不及的感觉。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若是自己将这位新任领主的条件说与阿拉贝城的大主教后，自己会获得大主教什么样的赏识。

不过，作为一名年过半百，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博学士，泰森德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理智。

他看了眼这位充满自信的漠口镇领主，立刻冷静下来，对他说，

“非常抱歉，领主大人。欧格玛在上，我能够感觉到您追求知识的热衷，但是这件事已经超出我所能够决定的范围，我必须返回阿拉贝城，向大主教汇报，由他来做这个决定。”

“可以理解。”布莱恩并未在意，因为他早就猜到会是这种情况。

虽说他提出的条件看似对欧格玛教会非常有利，让他们在自己身上占尽了便宜，但是他在这些话语中也玩了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

那就是‘我的领地’这几个字。

在泰森德的认知中，他肯定本能地认为这个所谓的领主指的就是漠口镇，但布莱恩的目光可不单单只是一个漠口镇那么简单。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小世界......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接着说，语调不由自主地带了一丝冷意，“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一句话：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博学士泰森德暗自将布莱恩的话语记在心里，立刻明白他所表达的真正含义。

现在的漠口镇只是被科米尔王国收服，还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彻底占领，想要得到漠口镇的支持，一向保持绝对中立的神殿就不得不做出选择。

如今的知识之神教会早就不是由最高领袖统一指挥、服从一个意志的时代，‘镀金桂冠’想要成为最正统的知识神殿，最快的捷径就是向更多的人，传播知识之神的教义，扩大教会的影响力。

“领主大人放心。”

牧师略作沉思，神色恭敬地对布莱恩说，“等我返回阿拉贝神殿，一定会说服大主教同意您提出的条件。”

事实上，他也是有私心的。

如果大主教答应这位新任领主提出的条件，就意味着漠口镇需要一名管理神殿的主教，而作为出使漠口镇的他，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样的话，他就彻底脱离大主教的影子，在漠口镇发展出专属于自己的神殿势力。

同时，从两人的交谈中，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这位新任领主刚刚提出的普及教育，所展现出的对知识之神信仰的重视。

他游历大陆传道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对知识如此重视的领主。

这对博学士泰森德来说，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必须将其牢牢地抓在手中。

“那我期待你的好消息，泰森德主教。”

布莱恩露出微笑，向知识之神的牧师伸出右手，又不着痕迹地将‘主教’两字加重了一下。

“愿欧格玛庇护您！”博学士泰森德与布莱恩握了一下手，真诚地祝福一句，便恭敬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