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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档期开启的2月12日同一天,美国还有另外一件大事发生。
由宝拉·琼斯案延伸,持续折腾了13个月的莱温斯基事件终于宣告终结。
美国东海岸时间的周五上午,联邦参议院正式对克林顿在莱温斯基事件中涉及的‘妨碍司法’和‘作伪证’两项弹劾指控进行表决,最终分别以50对50和45对55的投票比例,全部未能通过,因为相关弹劾需要绝对多数的三分之二赞成也就是至少67张选票才能确立。
虽然有惊无险,但这场一地鸡毛的政治危机所造成的恶劣影响短期内注定无法消弭,毕竟去年的中期选举,民众已经用投票表示了对两党特别是共和党方面整天不干正事只知道挖人阴私穷追猛打的厌恶。
墨西哥南下加州。
弹劾案终结的第二天,周六下午,圣卢卡斯庄园外海的一艘游艇上,西蒙正在会客。
微风轻拂的顶层甲板上,另外一位经过精心易容的老人坐在西蒙身边,在遮阳伞下正认真翻阅着一份文件,关于维家政治团队结合网络数据提前预测去年中期选举共和党将以失败收场的报告。
十多分钟后,老人终于合上文件,却有些不舍似的本能地继续拿在手中,看向西蒙:“这真是……让人惊讶。”
西蒙放下手中润泽如玉的白瓷茶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续了些绿茶,重新端起,看向对面说道:“乔治,你执掌过CIA,因此肯定能分辩这份报告的真假,以及其背后所涉及的数据分析技术的价值,对吧?”
执掌过CIA的乔治,自然就是老布什。
这次会面关系到维斯特洛体系未来很多年的发展,因此西蒙不会与随便什么布什家族的代理人谈,当然要找正主,还必须是能拍板的那种。
老布什察觉到对面年轻人的那份沉稳,不着痕迹地放开那份报告,端起自己面前已经凉掉的绿茶喝了一口,本想要打岔恭维几句,到底还是忍不住直入主题:“西蒙,我当然看得出,不过,虽然有这些数据,但我还是好奇,具体该怎么运作?”
“举个例子吧,”西蒙道:“首先是线上,比如一个原本更偏向民主党的普通工薪选民,在选战阶段,劳碌的一天工作之后,回到家,打开电脑上网,在网络上总是能看到民主党的全球化政策让美国公众失去了多少工作机会,民主党的加税政策又给辛勤的工薪阶层带来多少额外开支,民主党的福利政策又让多少无赖懒惰的人不劳而获,那么,你说,他的态度会不会逐渐改变?”
老布什点头,又准确地指出问题:“但,西蒙,即使你拥有伊格瑞特,我想你也不会且不能这么做,伊格瑞特一直是比较中立或者更偏向民主党的,你没有把它变成共和党媒体的打算吧?”
“当然没有,”西蒙道:“但我刚刚说的,可不是只有一张脸的诸如福克斯电视台那样的明显倾向性运作。信息时代,大数据的好处就在于,只要我们想,就可以通过人们的网络行为,比如他们喜欢浏览的网站、他们在社交网络上的发言、他们在购物平台上的消费倾向等等,精准地定位每一个人的政治倾向。要知道,这其实很简单,出于对精准投放网络广告的需要,伊格瑞特等各个平台,都拥有相应的数据分析团队和庞大的用户行为数据库,这些当下主要是出于商业需要,但随时可能转为政治需要。再说关于选举的运作,我们要做的,就是精准定位一部分可以改变选举结果的一些人,比如佛罗里达倾向于民主党的古巴移民群体,然后进行精密手术式的信息投送,最终改变他们的政治倾向。”
老布什听西蒙说完,虽然表面上依旧平静,但不知不觉中,本来学着对面青年靠在椅背上的姿势重新坐直,稍微斟酌后,没有立刻讨论更多操作细节,而是追问道:“西蒙,你刚刚说首先,那其次呢?”
“其次就是线下,”西蒙接着道:“虽然目前联邦的互联网普及率已经接近70%,但依旧有很多人并不接触网络。这是其一。另外,正如你刚刚说的,我不可能把伊格瑞特等平台变成彻底的共和党媒体,因此,线上运作的力度必定不可能太大,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利用我们给出的数据,进行线下的竞选运作。乔治,你很清楚,每一个选举人的竞选资金和团队资源都是有限的,通过我们的数据进行精准定位后,你们可以最大效率地将竞选资源投放到可以扭转选举结果的关键位置,比如某个摇摆州的摇摆县的摇摆市,呵,很多时候,这些摇摆地区,双方的投票差距也只有几千票甚至几百票而已,只要拿下,却又意味着可以决定选举战局的数十张选举人票。”
老布什微微点头,已经重新靠在了白色藤椅的椅背上,稍稍沉吟,终于还是望向对面,问道:“西蒙,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我们,直接押注戈尔不是更容易吗?”
“当然是出于我个人家族的利益考虑,”西蒙也开门见山,说道:“以维斯特洛体系的体量,我的家族和联邦的未来是息息相关的,而对于民主党,我赞成他们的全球化政策,因为这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但同时又不赞成民主党的很多观点,比如高税率,比如过于宽松的移民政策,比如他们对政治正确的过度放任。坦白说,某些方面,我是一个保守主义者。总之,乔治,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中国文化,而中国文化的一个核心,就是平衡。因此,比尔的八年已经足够,我不希望民主党再延续八年,接下来该你们了。”
老布什安静听着,虽说西蒙直白地强调为了自家利益,但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其中有所保留。
另外还有些不舒服。
既然是资本主义国家,老布什当然清楚资本家在这个国家所拥有的地位,而圆桌对面的青年,无疑是这个国家乃至这个社会最有权力的资本家,没有之一。然而,作为同样拥有足够权势的政治豪门,老布什本能地不喜欢这种被人幕后操纵的感觉。
不过,现实还是要面对。
抛开这些不舒服的情绪,老布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西蒙,关于网络层面的支持之外呢,我是说,比如竞选资金?”
1994年那次从根本上触动了美国选举规则的中期选举之后,最近几次选举,最大的改变,就是竞选成本的迅速上涨。哪怕明白这是饮鸩止渴,两党也都不约而同地不断放宽竞选资金的筹集限制。
既然眼前这位是世界上最有钱的资本家,当然要谈一谈钱的事情。
西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说道:“资金方面,乔治,明面上我不能给你们太多帮助,你知道,94年那次之后,华盛顿对我这边盯得很紧,更何况我目前的立场还是要站民主党一边。因此,明年的大选,我能许诺的,就是削减对戈尔的投入,适当通过维斯特洛体系下属企业政治行动委员会增加对你们的帮助,但肯定有限。不过,私下层面,能投入多少,我肯定不会保留,但这种投入不可能给你一份账册出来,你只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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